吊唁。”领头门丁点了点头:“里面请!”他见那小叫花紧随杨凌身后,杨凌亦无表态,一时也不便阻拦。
杨凌入内,鼓手便吹起迎宾曲,低哀沉痛。只见他们正对着一座灵堂,灵柩安厝俨然,两厢挂满素布挽联,联道:“驾鹤西去丹心接地北;衔悲东来金刀镇天南”。
杨凌略略一看,笔势虽然不凡,但终究不是名家手笔,料来不是本地乡绅所题,就是一些略知文墨的江湖人士。
杨凌走到灵前,叩了三个头,那小叫花也学他上前叩头。灵左那青年二十余岁,容貌颇为不凡,神色虽然悲苦,但远远不如他身旁的女子来得悲戚。灵右是个武师,身材高大,年约三十余。三人都披麻穿白头悬白布,装束微有不同,各自朝来宾作揖致谢。杨凌也是一揖回礼,到此他才知今日乃郑天南发丧之日。
待家丁引他俩到大厅时,大厅上早挤满了吊客,一小半约是当地乡绅,大半是武林人士,当然其中也免不了一些趁机打秋风的。
杨凌逐一看去,并未见着那青龙帮帮主龙远江。龙远江外号“角金龙”,全因额上长有一大瘤,故而杨凌虽未见过,但也极易辨认。杨凌留神细听宾客交谈,厅上江南名士确也不少,杨凌见识广博,对他们多是闻名而未曾见面。
正瞧间,偶然回头一看,身边的小叫花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杨凌正怪异,就这时,又见那几个戴孝的子弟相请了五名年老武师在上首坐下,自己几个在下首作陪。待众客坐定,那三人便一齐起身举杯向诸人谢吊,众人还礼。
杨凌不觉问同桌一名老武师:“这三位是郑老师的……”老武师搓须奇道:“啊,小哥不知道吗?”杨凌笑道:“小可是慕名而来,并非郑家熟客。”
那人点头:“哦,原来如此。说给你听不妨事,免得别人问起,你答不上来,金刀门的面上需不好挂。右手边这个,是衡山派掌门弟子狄肃英,郑老师的未婚女婿,左手这个高大身量、红鼻头的乃是郑老师亲传大弟子贺连。那个女的,自然就是郑老师的嫡亲长女了。”
杨凌拱手称谢,暗想:“既然龙远江不在此处,我莫如先行离开。”他起身,突又想到:“但郑天南突然暴死,只怕和苍南派有关。如此说来,莫非龙远江已落在严松手中了?匹夫无罪,怀壁其罪。郑天南知悉了严松的图谋,因而被杀灭口!?”
那老武师说的兴起,又拉着杨凌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郑家的事。杨凌坐了下来,自想:“不对啊,照说龙远江数日前离开太湖,苍南派袭击青龙帮总舵,严松又亲自阻击周长风,就算他立时赶去,也不可能在龙远江之前到达扬州。即便他派人中途拦截,依龙远江的武功,泛泛之辈又岂是他的对手?龙远江既然告知郑天南苍南派的秘密,那么他二人又岂能不做任何防备?”
“然则,龙远江与郑天南并无太深交情,是以郑天南并未听信龙远江所言,因而给了严松可乘之机?龙远江不是无谋之辈,莫非他知悉严松赶来,不敢停留,立时逃遁而去,反坐使郑天南成了替罪羔羊?抑或是其间另有别情?”
杨凌思绪不断,但都只是猜测,毫无凭据,只得叹道:“还是坐一会儿,看看再说吧。”
这时红鼻头的大师兄贺连起身说道:“先师数日前不幸逝世,夫子曰:‘五十而知天命’不想恩师举办五十寿宴,却成丧席,实在令人痛心疾首……”他说罢,不觉泣下襟来,众人也是一片唏嘘。
狄肃英也道:“不错,想郑老英雄为人慷慨豪迈,乃是江南一位响当当的豪杰,却如此不幸。”郑菁听罢,不觉又抽泣起来。
几位老前辈款款安慰:“三位贤侄不可过于哀伤,这金刀门大事还全仗三位呢!”“马兄说的不错,两位贤侄还有贤侄女快快止了泪吧。”“是极!这报仇大事,急是急不来的,还是要慢慢商议。”众人七嘴八舌劝住了贺、郑等人。
在座宾客多是那日参与喜宴的人,对于郑天南死因都是洞悉知详,纵有不知者也无意过问。众人既不问,郑家人自然也乐意不提,惹得杨凌心头极是郁闷。
人总是如此,若是喜事、乐事,别人不问,他也总是要引得别人问;若是丧事、恨事,别人倘不识抬举,一直追问,只会让主人家不快。这也便是为何人们喜欢喜鹊而厌恶乌鸦的原因吧。
正当杨凌苦恼之际,一人蹿进大厅,大声道:“喂,我说,郑老师是怎么死的?说出来听听啊?”杨凌双眸一亮,那不是别人,正是他携进郑家的小叫花!
[1]出自宋代徐俯的《春日游湖上》,全诗如下:
“双飞燕子几时回?夹岸桃花蘸水开。春雨断桥人不度,小舟撑出柳阴来。”
诗中表达作者从前进中遇到阻碍,又在阻碍中前进,抒发其喜悦之心。
[2]出自唐李白《陌上桑》,全诗如下:
“美女渭桥东,春还事蚕作。五马如飞龙,青丝结金络。不知谁家子,调笑来相谑。
妾本秦罗敷,玉颜艳名都。绿条映素手,采桑向城隅。使君且不顾,况复论秋胡。
寒螀爱碧草,鸣凤栖青梧。托心自有处,但怪傍人愚。徒令白日暮,高驾空踟蹰。”
原诗有讽意,此处仅取其字面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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