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光家产,四处勒索讹诈丢死个人,在檀家这里骗不到钱,竟敢坏人姻缘名声!梅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走!与我回去,此番不让你跪断腿,老朽不姓梅!”
周氏上去拦住那青衣老者,劝道:“三叔公快别生气了,孩子不懂事,慢慢地教就是了。您看您,大老远的从江宁赶来吃喜酒,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骨,那可不值当!梅五!不是我说你,我不给你钱,是为你好,你怎能做这种恶毒的事呢?我想为你求情都张不开口!来人啊,快把梅五爷扶下去。”
“我,我不是……”捣乱的“梅氏族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弄懵了,他想说自己不是什么“梅五”,临时却又憋不出来正儿八经的姓名,于是指着那老头道:“你不是梅家的人……”
青衣老者抡起拐杖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打,高声骂道:“你才不配姓梅!告诉你臭小子!回去我就开祠堂将你出族!”
就是这么一会儿工夫,“梅五”已被人堵住嘴拖了下去,青衣老者则被扶到一旁坐下,怒气未消地“呼哧呼哧”直喘气。
整个事件,看起来就是梅家一个不懂事的族人,想从檀家这里诈钱,没得手,便伺机报复,毁人名声姻缘。
周氏笑得尴尬:“怪我没处理好家务,让诸位看了笑话。只能改日再设酒宴给诸位赔礼致歉,当下嘛,是不是……还要继续?”
她这话,问的是丁家人。
丁家大奶奶只管看着丁二郎,她虽是接亲太太,也是长嫂,却不能替丁家作这个主,更不能替丁二郎作主。
丁二郎神色变幻不定,看看戴着盖头默立身旁的檀如意,再看看神色殷切的檀家人,又看看神色不一的众宾客,也是十分为难。
他既怕错过一桩好姻缘,又怕被这事儿拖累到名声,因此只是徘徊不定。
周氏低声道:“丁大奶奶,二郎,出现这种事,谁也想不到的。你们要是觉着不妥,这桩亲事就此作罢,可好?”
丁家大奶奶干笑一声:“二叔,你怎么看?”
丁二郎犹豫不决:“我……”
檀如意突然一把扯掉盖头,昂头冷笑:“不用犹豫了,就这样吧,趁早了结干净,就此作罢。”
丁二郎不期她竟会这般做,脸色陡然变白,随即又涨得通红,一股意气突然生起,梗着脖子大声道:“你说算了就算了吗?轮不到你做主!”
檀如意却只是瞅着他冷笑:“二公子说得硬气,却只怕也轮不到你做主。我看不如这样,咱们都先停下,你们回去问过家中长辈再来。”
“不用问!这就上轿!”丁二郎怒气冲冲,想要夺过檀如意手里的盖头替她重新盖上。
檀至锦把他挡住,沉声道:“二郎不必如此。结亲是结两姓之好,勉强之后,害的是你们自个儿。我妹妹一介女流尚且不惧流言,你身为男子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