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熙载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杨琏,杨琏肯让他活下来,难道原因就只有杨琏说的那么简单吗?还是说有什么阴谋?汉子心脸上阴晴不定,很快他又想到,自己已经是阶下囚,还能有什么阴谋不成?可是杨琏的话又说得十分清楚,只不过是看上了他的才能。杨琏,有这么大度吗?
杨琏看出了韩熙载的担心,他笑了起来,道:“你不用担心,本王既然放了你,陛下那边自会游说,至于之后的事情,只要你忠心为本王办事,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与你。”
韩熙载注意到杨琏说的话有两点,第一他自称本王,也就是说他从吴侯变成了王爷,这让他心中一惊,要知道异姓不能封王,可是杨琏还是封了,成了堂堂的异姓王,看来金陵的局势,绝非那么简单了。很有可能吴侯,不,吴王已经掌控了整个金陵的局势,陛下已经成为了傀儡,当年烈祖代吴的局面已经形成。
或许,这就是命运吗?当年的那一幕他曾经历过,而今,这一幕又要重现,李唐取代了杨吴,吴王难道又要取代李唐吗?命运的轮回,这或许就是了吧。
此外,第二点,韩熙载注意到杨琏说的是忠心为他办事,而不是忠心为天子,为大唐,这就足以证明了很多问题。至少,他有培养自己势力的年头。
这两点综合起来看,韩熙载几乎可以断定,当年的那一幕已经不远了。可是,即使知道又能怎么样?他已经是阶下囚,能够力挽狂澜吗?不,他做不到,当年徐温大权在握,不是没有人反抗,有的节度使举兵造反,可还是失败了,掌握兵权的武将都如此,他区区一个文人,又能如何?
杨琏能够如此明白的告诉他,是在警告他,如果选择了效忠杨琏,那就不要再有其他心思,老老实实的做事,自然会有他的好处,加官进爵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如果不忠于他,答案很简单,燕王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韩熙载的脸上阴晴不定,他沉默了好一会,直起了身子,目光复杂,半响,他点点头,弯腰,道:“叔言愿为吴王效力。”叔言,是韩熙载的字。
杨琏没有任何表情,问道:“不后悔?”
“不后悔!”韩熙载点点头,在尊严和性命面前,他选择了性命,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杨琏哈哈一笑,走上两步,扶起韩熙载,道:“叔言,本王既然选择信任你,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如今大唐内部,实则危机重重,你可能不知道,那郭荣已经潜逃出了金陵城,目前正被追捕中。如果他回到了开封,大唐又会增加一个劲敌。”
韩熙载并不知道此事有郭荣的参与,闻言便是一愣,沉吟了片刻,道:“吴王,郭荣也参与了此事?”
“不错,正是郭荣的参与,使得李弘冀坚定了造反之心,本王想,这一点萧寺卿很清楚吧。”杨琏说着,转过头,看着另一间屋子里的萧俨。
萧俨自从杨琏进来之后,一直死死地看着他,如今听见杨琏如此对韩熙载说,顿时眼睛一亮,他拼命地想要挤到韩熙载这边来,道:“吴王,吴王,救救我,救救我!”
杨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再度看着韩熙载,道:“这些人之中,只有你能活命,这是本王对你的赏识,希望你好自为之。”
韩熙载抿着嘴,他知道杨琏不仅救的是他,更是他的一家,当即跪在地上,朝着杨琏磕了几个响头,道:“叔言多谢吴王救命之恩!”
一边,萧俨听见杨琏赦免了韩熙载,更是急的大叫了起来,道:“吴王,救救我,我一定效忠吴王。”
“叔言,你可以出去了。”杨琏下令。
韩熙载站起身来,拱拱手,在几名士兵的护送下,朝走了出去。
杨琏转过身,朝着萧俨走了过去,萧俨这下更激动了,他挥舞着双手,拼命地叫着,声音嘶哑,如同乌鸦一般。
杨琏在一旁站定,目光充满了戏讪,道:“怎么,你想活下去?”
“想,想,吴侯请救我!”萧俨很是激动,看见杨琏,仿佛看见了活命之机。
杨琏笑了起来,抬起了手,晃了晃,道:“你,不可以,就凭你利用名单来误导本王,本王就饶不了你。萧俨,你名义上不参与党争,实际上却暗中为李弘冀效力,只是你隐藏得太深,不为旁人所知道罢了。但是,你想要骗过本王,那未免太天真了一些。”
萧俨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杨琏,失声道:“你,你都知道?”
“你以为那点伎俩能骗到本王?”杨琏笑了起来。
萧俨半响无语,脑海中却在急速地转动着,这么说来,吴王早就知道,所以他才会利用了李弘冀,达到他的目的,这是一场计中计啊,萧俨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本以为计划十分完美,实际上却在敌人的预料之中。
这一次政变的赢家,是谁也想不到的杨琏啊,他从这一件事情上,获得了最大的利益,成了异姓王。
萧俨想通了这一节,哈哈大笑了起来,道:“你承认这些,难道不怕我告诉天子吗?”
“谁会相信你的话?”杨琏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监牢。
回到杨府,杨琏觉得十分疲倦,符金盏、张绮栎、米诗薇等人见他没有事情,松了一口气,虽说曾忆龄带回来了消息,但没有看见人之前,一颗心还是吊着的。
张绮栎最是贴心地端来了温热的饭菜,杨琏也觉得饿了,慢慢吃着东西,一碗米饭下了肚,体内暖洋洋的一片,也恢复了几分力气。
符金盏看着杨琏吃饭,并不说话,倒是张绮栎在一旁,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着。无非就是说这一次的政变如何凶险,叛军攻入了杨府,差一点就擒获了符金盏、张绮栎等人,若非符将军带着家丁赶来,恐怕这一次凶多吉少。
曾忆龄与米诗薇在一旁没有说话,而是瞧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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