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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找人,也需要脑洞。
“人落魄了,觉得自己和垃圾了似的,就想和垃圾在成块儿。”
这话听着挺扯的,可一旦实践起来,别说,还真挺准。这简安的歪理,的确很多的撒。
他们就在这全上海最大的垃圾场找到了蒋滟同志,他正蹲在一包卫生垃圾旁边抽烟呐,蹙着个眉头,还是美的很,这落魄了,比得意时候更美的男人,不多,且大多数都是妖孽,咱个蒋滟是正宗的妖孽,这人一落魄下来,骨子里的东西更沉了,狂傲不见了,生出一股子淡淡的蔑视来,这皱眉,抽口眼,出来了一股老人气——简安这心就是一跳哦。
当然蒋滟也看见了她,心里的波动是有的,可面相上,还是淡淡的。
“简安。”
叫了一声,打个招呼,接着低下头去,划拉着地上的土。想和他说脏,这土多脏,被垃圾水浸泡着,都是垃圾,都是垃圾,可是你看着他那股子认真的神态,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咽下去,因为你知道这时候你说什么都不成的,这小子是不会搭理你的。
欢乐的时候肯与你共享,可是悲伤时候,对不起,悲伤的时间是他一个人的,谁也融不进来。
于是旗枪枪和简安陪着他,一块的蹲下来,一边夹一个,他也不看你们。
“蒋滟,你家里的事情,我知道了。”
“嗯。”蒋滟磕了磕烟灰,“我该。都是命里的,是我该受着的。”
“这几天你都在这儿呆着。”
“除了这儿我哪儿都不想去。”
他又磕了下烟。
你看他这个沉静的叫人心疼的样子,有的人,是生来沉静,可是浑天昏地的主儿,突然沉静下来,叫人太难受了——简安的心揪着,她想着,他也没爹没娘,和我一样,和我一样——这同病相怜,叫她血一冲,一激动,胳膊一身,就把蒋滟半个身子搂进了怀里。
蒋滟神色一变。
还是孩子,能有多沉静。他其实多少能感觉出简安有时候不待见他,跟他也不算多亲近,大多数都是自己去缠着,可此刻无论如何,无论怎样,她是第一次主动的抱自个儿,还是抱的这样紧,这样心疼,这怀抱还是这样温暖。
想起鸟的巢,蚂蚁的穴——还有,母亲的子宫。
不知为何,此刻简安叫他有这样的联想,子宫,他多久没有见过母亲,六岁过后就知道此生也见不到那个美的心碎的女人。其实儿子都爱着母亲,俄狄浦斯一样的恋母情结,蒋滟真是个俄狄浦斯一般的人物,他这样爱自己的妈妈,又是这样恨自己的爸爸,可是现在,都成空了,都没了——他在这子宫一般的怀抱中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轻轻的拍他,像是生来就会这样做一样,谁都知道,她最不会疼人的,现在真和天生的一样。
听着他这样的哭,这样的说话,像是雏鸟,又像是婴孩,这感觉,很奇异。
“没了都没我现在现在就一个人了。”
“我和你一样——我没和你讲过是不是?我也是一个人,我也没有父亲母亲,咱们都是活该一个人在世上走的人——”
她红了眼眶。
蒋滟很惊异的看着她,她别扭的,红着眼眶笑了下,躲着他伸过来,揩她泪水的手。
“小姐姐,我真没想到,你和我一个命数,咱门都是命这样硬的人——这有缘分,我就给你讲讲我妈,你刚刚真像我妈——”
简安含着泪点点头。
他开口。
“我爷爷说,我妈姓安,叫安初离——”他忽的住了嘴,或者说是被迫住了嘴,因为简安将他的嘴跟生生的捂住了,她神色。
好像有点恐惧,不,不是恐惧,是瞪大眼睛,所以显出了一些恐惧的神色,是不可置信,对了,是不可置信——她小小的啜着气,然后忽的将脑袋埋进他脖子里,呼吸,泪水,都淌进来,热的。
风一吹,就冰凉了。
原来她离开了他脖子,神色极为奇异的,“你妈妈,叫安初离?”
“是——据说曾是个大小姐,奈何安家破败了,什么原因,没人知道。”
“她死了?”她神色更为奇异了,很悲恸似的。
他茫茫的点点头,似乎是被她吓到了。
她忽的站起来,身上似乎被注入了强大的能量,也拉着他站起,力气大得很,将他拉的一耳光趔趄。
她抓着他的手,“你跟我现在就回京——”拨通另个电话,“喂,是我,给我订两张回北京的机票,越快越好。”
“你做什么。”他要挣脱开这手,可她却再也不让了。
她攥的紧紧的,神色是异常的坚定。
“你是妈妈留给我的。”“我再也不让你受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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