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这出大戏唱的不美,唱的不响,唱的不够缠绵悱恻,肝肠寸断!
门外门内完全是两个世界,门外太平盛世,门内烽烟四起呐。
简安一进来句看到是这副景象,要不是刚刚上了厕所她差点尿裤子,千万别怨这神经病太怂,犯病人士往往精神比较脆弱,况且这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诡异莫测的血腥气,一股翻滚的荷尔蒙的气息,一股几乎要把人生吞活剥的侵略的气息。
这气息的中心是两个男人,一个她认识是白小狩,他的下巴上顶着一个黑黑的东西,那个黑色的圆孔里面透漏着让人心惊胆颤的死亡气息。
另一个呢,她觉得面相好生熟悉,但是实在是想不起来,想不起来那就是不认识,那个男人面上干干净净,有股她最喜欢的香烟牌子的气息,脚下的血迹像他手里拿着的玩意儿一样令人触目惊心。
简安刚进来,没人注意到她,她就愣在门口的那个小角落里面不可思议的看着门里的兵荒马乱。身子有轻微的颤抖。
大脑飞速运转,白小狩死了自己可怎么办呐。
她现在是在关心白小狩?可以这么说,可是她最主要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安身立命问题。
生存问题是首要问题,就在她往前小小的挪一步的时候,旁边一位少爷看见她了,而且看见了她这副软塌塌还想出去救人的死样子,立马反应迅速的搂住她的肩头。
“姑奶奶,这可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
这声音不大,但是由于场子太安静了,呼吸声都能听清楚,这一声说出来,所有的目光都聚集过来,甚至还带点好奇。
包括白小狩和肖小爷。
白小狩心里其实有点感动,草,老子没白疼她。
肖小爷呢?那就是大大的激动了!终于,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这东西了!
白小狩梗着脖子,非常爷们的说,“神经病你别过来,小爷自己的事儿——”脖子上冰凉的触感瞬间消失了。
哐的一声,枪掉在地上。
肖小爷踩着枪身,一步一步的冲着简安走过来,一步一个血脚印。
那副场景,许多人多年后还能想起来,因为太艳,太血腥,太情深——那一刻所有的刀光剑影都被柔软成儿女情长。
肖小爷的血脚印像朵妖娆的芍药,开在多少人的心上,开在多少人的眼里,开在多少人惊心动魄的记忆里。
孟来看着鼻子有点酸,自己这兄弟,这又狠又情深的兄弟,爱的太辛苦,太卑微了喽!
悲哀的就是在这里,所有人眼里的情深,所有人眼里的浪漫,所有人眼里的血腥妖娆,在这个神经病眼里是什么?
我不认识他啊!
他干嘛这么看我!
他要对我干嘛!
顾风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那天在医院里见到的男人,脚下全是血,连绵不断的血脚印,一直连到颤抖的神经病那里,她眼里的惊恐,眼里的无助,眼里的无措,几乎要把人的心都给揉碎了。
肖阳在冲着她走来,一步一步,最后两步,他的身子轻轻晃了一下,很快稳住,他苍白的嘴角牵起了一个尽可能温柔的微笑,像是在苍白的素描纸上匆忙的一个浅浅弧度。
他轻轻开口,“简安,我找了你好久。”
我找了你好久,从日出到日落,你若是不出现,这血就让它流干又怎样,就像看不见你的时候,热度慢慢的从我的身体抽离,和流血的感觉一模一样,好让我时时刻刻的提醒我自己——我找不到你。
他微笑。
“可是我现在找到你了。”
缓缓吃力的伸出手,指间是一样的苍白,青色的血管,香烟在中指与食指上留下淡淡的黄色痕迹。
他想摸摸她的脸,好确认自己果然是找到了。
两寸,一寸,两厘米,一厘米,两毫米,一毫米。
神经病的眼睛睁的越来越大,瞳孔越来越震动,身子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剧烈。
肖阳眼前已经开始朦胧,失血过多让他头重脚轻,看不清东西,可是他还是清楚的辨认出,在熙攘的人群里,这就是他的简安,没心没肺的简安,浑身是毒药的简安,无情无义到让人无法自拔的简安。
因为思念太剧烈,因为心情太激动,最重要的是血流得太多了——导致肖小爷并没有看清楚这东西细微的表情变化和明显的颤抖,他只知道是她,只听见一个声音是她。
但是顾风看见了,他看见了她害怕——
都是下意识的,肖小爷是下意识的去触摸她,顾大少是下意识的去护着她。
一瞬间,神经病进入一个不算温暖的怀抱,不温暖,还带着点外面秋日的寒冷与肃杀,但是足够了,那是顾风全部的温存了。
肖小爷在晕过去的最后一秒,摸到的是冰冷的空气。
他倒在了血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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