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手,都以揣测圣意、洞察人情世态为能,如果再加上贾诩,这三人站在一起,世界将一片阴森,以此观之,胡昭这家伙也必定是一个阴惨惨的家伙,金良最不喜欢跟这种巨有城府的家伙交流了,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金良都极其不擅长玩弄心眼。于是乎。金良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他实在不想去征召胡昭,但又不想拒绝司马徽的好意。
郭嘉这个善于揣测上意的家伙,看得出金良心中的犹豫,便笑道:“将军可是听水镜先生如此这般说师尊,便以为他过于讲究心计不好接近,将军误会师尊了,将军可愿移驾前去会一会我家师尊?”
金良朗声一笑:“奉孝,有你这样的弟子,你家师尊又岂能是好相与之人?不过,我正要见识一下你家师尊的风采,奉孝,前面带路。”
有郭嘉带路,司马徽便没有一同前往。经过司马徽的草庐,行了一百余步,便见一片荷塘,荷花尚未开败,依然径自开放,荷叶田田,荷花争艳,荷塘边一座茅庐,一个青年男子站在茅庐边呆呆地看着荷塘。走近了才看得清此人面容清瘦俊朗,胡须稀疏,看起来甚是年轻,约莫有三十岁上下,比金良也没大多少,只是看起来呆如木鸡,浑身似是没有一丝精气神。
金良以为这只是一个寻常路人,便要绕他而过,却见郭嘉走上前,施了一个大礼:“奉孝向师尊问安。”
他竟然就是胡昭胡孔明,看那样子跟二十一世纪的宅男们没啥两样,怎么可能教出郭嘉、司马懿这两大阴谋大师,真是海水不可斗量真人不可貌相。
郭嘉接连叫了两声,胡昭方才从呆愣中苏醒,突然看到身边围绕了一大群人,吓了一跳,忙问郭嘉:“奉孝,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嘉连忙介绍道:“师父,镇南将军金良特来拜会您。”
正欲上前行礼,却见胡昭只是哦了一声,连看不看金良一眼,重新把落在郭嘉身上的目光移开,继续呆呆地凝视着荷塘秋色,而金良尴尬地站在那里,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站立金良身后的典韦见这厮对自家主公如此无礼,暴跳如雷,就想上去饱以老拳,却被金良冷厉眼神止住。
金良知道越是本领高强的隐士越是脾气大,自己也正需要胡昭和他弟子郭嘉的帮助,便故意无视胡昭刚才的失礼,上前躬身行了一礼:“吾乃镇南将军、荆州刺史金良,多有打扰,还望孔明先生恕罪,只是不知孔明先生正在思虑何事?”
胡昭胡孔明皱起眉头:“吾兴致一来,便欲做一咏莲之赋,怎奈思虑半响,竟无一句可得。”
郭嘉附在金良耳边窃窃说道:“我这位师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书法更是一绝,怎奈略输文采。偏偏他向来不服气。总想做出一篇惊世大作。”
金良淡淡一笑。冲胡昭说道:“吾亦深爱莲花,吾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站在金良身后的陈琳得此佳句。又忙取出笔墨,抄录起来。
胡昭听了金良这番话,仿佛梦中苏醒,顿时惊呆在那里,喃喃自语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寥寥几句。虽不成赋,却已道尽莲花之美,吾再思索十年,也休想做出如此好的句子,论起文采,吾远不如余。”
胡昭这才收起自己刚才的疏懒无礼,正视起金良。跟司马徽一样,胡昭又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把吕布打量了一遍。经过司马徽那一遭,金良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大大方方地立在那里,让胡昭看个究竟。
胡昭看罢,赶忙整顿衣冠,上前躬身施礼:“胡昭拜见贤霆公,先前胡昭无礼之甚,还望贤霆公多多海涵。”
金良连忙上前把胡昭搀扶起来:“孔明先生乃奉孝之师,亦是我师,是我金良该进弟子之礼才是。”
胡昭诚惶诚恐道:“吾观贤霆公之相,贵不可言,贵不可言,胡昭不敢妄言,亦不敢奢望为帝王之师。”声音竟然是越说越小,最后一小句只有金良听到。
金良大为惊奇,也压低声音问道:“先生之意,吾有九五之分?”
胡昭浑身一震:“明公之相,贵不可言,为帝为王,皆在明公一念之间。”
金良朗声大笑:“先生过誉了,吾虽有上扶国家、下安黎庶之志,怎奈智力短少,所以特来颍川宝地,寻得贤才辅佐于我,望先生不辞劳苦,前往荆州助我一臂之力。”
金良故意大笑,是想让跟随身后的人们误解胡昭是在称赞金良,如同刚才司马徽那样,如此便没有人怀疑到什么天子之分上,胡昭今日对金良所言若有一言片语流入朝野,金良必会迅速声名狼藉。胡昭不禁暗叹金良之谨慎小心。只是,胡昭向来喜爱清静淡泊的教学生涯,不喜生不由己的宦海浮沉,所以自从二十岁成名以来,屡次拒绝公府征召,这次也不例外,他虽然看出金良的命数,但也因为生性疏懒,不愿侍奉权贵,便欲推辞。金良见状,忙给郭嘉施了眼色,让郭嘉去劝说他师父。 ????郭嘉便绘声绘色地把金良刚才跟司马徽交流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胡昭。听郭嘉说完,胡昭的表情甚是古怪。他在心里深处是接受不了金良那个“全民教育”的提法,那无疑是断了他这种讲私学谋名誉的学霸后路,但论起公理来,他不得不承认,唯有金良这样,才能真正教化民众,真正实现儒教治国的仁义理想,若是还像陈荀二家的想法,儒家思想只能曲高和寡,普通民众追逐物欲漠视儒教,远的不说,单说几年前,黄巾贼挟裹流民杀将而来,仁义二字在那群暴民眼里算个屁。
胡昭暗自揣摩,若是有金良强力的推动,真正实现了儒家思想在社会所有阶层的普及,自己追随金良成此盛事,那自己的公德善莫大焉,怎么也比隐居山中只教授区区几十人要强得多。胡昭自然不知道,金良另一个深层意思是要打破世家对仕途的垄断,为多年后的科举制度做好铺垫。胡昭已经习惯了讲私学谋名誉的学霸生涯,习惯了面对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世家子弟,对于教授寒门子弟甚至贩夫走卒,他并没有半点心里准备,追随金良的利弊之间,他反复衡量,很快就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金良见胡昭陷入沉思,便示意身后躁动的典韦等人安静下来,一群人陪同胡昭静静地站立在荷塘边,等待胡昭最后的决定。
金良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他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胡昭,既然不能礼聘之,那就力聘之,就像历史上曹操屡次派人请司马懿,司马懿都托病不从,曹操便说,“若复盘桓。便收之”。司马懿恐惧。只得就职。既然曹操对胡昭徒弟用这个招数,那么吕布对胡昭也可以如此。
胡昭慢慢抬起头,凝视着郭嘉:“奉孝,既然你已经为贤霆公出力,又何须为师前去奔波?为师我只想做闲云野鹤,归隐山林。”
郭嘉冷冷一笑道:“先生,我跟随您多年,怎不知你胸中抱负。不为姜子牙,便为孔仲尼。先生,你却不曾想过,姜太公若不逃离朝歌奔赴渭水垂钓,文王那里认得他;孔圣若不离开鲁国周游列国,儒学安能传遍天下。先生,你隐居山中,却想闻名天下,岂不如缘木求鱼?先生,有史以来。何曾见过如此明主,大好机会摆在先生面前。唾手可得,先生,万不可失之交臂?!”
胡昭像是没有听到郭嘉在说什么,直愣愣地看着郭嘉的面目,过了半响,才低声叹息道:“奉孝,前几日我曾为你观过相貌,虽遇明主对你言听计从,然而你却有壮年夭折之命数,活不过四十岁,但是今日再看你相貌,却有高寿之运,活到八十岁不成问题,而这改运之人,算来算去,便应在贤霆公之身。你一旦追随与他,厄运瞬间改换,如此英主,竟能逆天改命,我胡昭胡孔明,敢与天公比高否?!不如顺应时势,辅佐奉先公吧!”
胡昭应该有相面之能,想想历史上他曾做司马懿之师,当时司马懿身为世家子弟,恃才傲物得罪了一个同学,那个同学便想伏击司马懿,胡昭翻山越岭,赶去劝说那个同学,司马懿才安然无恙,想必当时胡昭已经看出司马懿的贵相,而胡昭在历史上拒绝袁绍、曹操的征召,也许正是看出两人各有各的不长久。胡昭应该通晓谶纬之学,谶是秦汉间巫师、方士编造的预示吉凶的隐语,纬是汉代附会儒家经义衍生出来的一类书,以古代河图、洛书的神话、阴阳五行学说及西汉董仲舒的天人感应说为理论依据,将自然界的偶然现象神秘化,并视为社会安定的决定因素。光武帝刘秀曾以符瑞图谶起兵,即位后崇信谶纬,“宣布图谶于天下”。当时用人施政、各种重大问题的决策,都要依谶纬来决定;对儒家经典的解释,甚至也要向谶纬看齐,以至于出现了一个悲剧性的谶纬“代汉者,当涂高”,刘秀也深信不疑。胡昭应该也通晓易学,东汉时期的马融、郑玄、荀爽、刘表、虞翻、陆绩都是易学大师,尤其是荀爽的易学,采集当时的九家易学合成一编,故在后世研究易学中,经常有提到“九家易”或“荀九家”。据说,袁绍家传家之学便是京房的象数易学,易学跟谶纬相互照应,才让他们对“代汉者当涂高”深信不疑。荀爽在颍川书院讲易学,胡昭应该跟随听讲多年,悟透了易学奥秘,反倒是荀家子弟荀彧荀攸投得曹操却落得了被逼自杀的下场,从这点便可看出他们不通易学。
胡昭想通后,遂整顿衣冠,走到金良面前,行了一个大礼:“胡昭拜见贤霆公,愿奉贤霆公为主,至此一生,忠贞无二。”
金良大喜,他没有听清胡昭跟郭嘉说的最后一段话,还以为是郭嘉劝服了胡昭,便上前准备把胡昭搀扶起来。
胡昭坚持拜服在地:“还望主公宽恕胡昭盲目拒征之罪,主公若不宽恕,胡昭不敢请起。”
金良笑道:“孔明先生,不瞒你说,我已经做了礼聘不成就力聘的准备,不论先生意愿如何,我都不忍心见先生如此大才空落荒野。请先生暂且恕我金良莽撞之罪。”
胡昭不是一个拘谨的人,一听金良这样说,便径直站起身,笑道:“贤霆公请放宽心,我这轮明月是不会照向沟渠的。”
众人听胡昭这么一说,原本欣喜的表情都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们都想起了金良数日前被荀彧四人敬而远之的事迹,金良当时无奈地对天长叹:“我欲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句诗不胫而走,数日便传遍了洛阳大街小巷,也传到了豫州颍川郡,传到了颍川书院。大家都不敢露出笑意,唯恐金良以为大家在嘲笑他。
金良却淡淡一笑:“世间唯有孔明先生这般有慧眼的人才有明月照九州之名,那些有眼无珠明珠暗投之辈恐再无明月照九州之分。”
胡昭、司马徽、徐庶三人都要留在颍川劝服家人,收拾行装,都需要十多天的时间,金良便拨给他们三十名赤忠卫队员,说是帮忙守卫,其实也暗含监视之意,虽然言谈投机,但金良也怕夜长梦多,他们身在世家子弟密布的颍川书院里,再被其他口才矫健的世家子弟说服一下,执意不跟金良混了,该如何是好呢。
金良又把准备好的奇珍异宝赠与四人,因司马徽琴艺颇高,便送他一架倚桐古琴;因胡昭擅长书法,便送他一套狼毫玉笔;因郭嘉好酒贪杯,便送他一对银质酒樽;因徐庶上有高堂,便送他一尊西王母玉像。这些礼物本来就是奇珍异宝,上面又镶嵌“御制”二字,更显贵重。这些人以为是这些礼物是太后赏赐给金良,金良又转赠自己的,既然拜金良为主公,主公给的见面礼不能固辞不受,在再三推辞后,个个面带微笑地收下了。这些礼物自然是金良在十常侍之乱时从皇宫里顺手牵出来的,此时借花献佛,却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金良又给每个人十斤黄金作为搬家费用。金良知道,这些贤才投奔一个主公,主要考虑的是能否一展所长能否实现理想,而非金银财物,如果在第一时间就把财物亮出来,反倒会让这些生性清高的名士看轻自己,等他们答应跟随自己,自己再赠与礼物便顺理成章,他们也不会受之有愧,还会因为自己赠礼厚重而对自己好感倍增。
这一点儿跟后世找女朋友一样,对于那些清高自傲的女人,一开始就拿鲜花、钻戒、名车去砸,只会让那女人更矜持,更远离自己,但如果一开始就平等相处,通过沟通了解增进感情敲定关系,再送礼物,便事半功倍,会让关系突飞猛进。当然,对待那种本身就看重金银财宝等物质利益的人,就要在第一时间里拿出厚礼,如同去泡那种物质性的女人,就只能用钱猛砸。
很显然,在三国时期,除了许攸、杨松那样的家伙以外,其他文臣谋士多半是看重主公本身的名望和影响力而非财物。而且,如果那人看重财物甚于金良本身,金良也不会上门征召的。
司马徽、胡昭、徐庶三人便准备动身回颍川家里收拾行装。金良也准备带着郭嘉等人一起先行回转洛阳。(未完待续……)
Ps:劳动太累耽误更新。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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