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没有听见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呀?
若是自觉的,就该问问是怎么回事了吧?
再懂事一些,就该自动退出才对,这叫识时务。
杜清檀却是一派云淡风轻,摆出脉枕,请她伸手:“没有,殿下端雅,下官没听见任何声响。”
太子妃忍不住抬眼看向东宫女官。
东宫女官很着急,这杜司药真是的,怎么可以睁眼说瞎话呢?明明那么大声,大家都听见了的!
太子妃明白过来,就很生气,正想顺着话头撕破脸,就被杜清檀拦住了。
“嘘……太子妃莫动莫出声……您的脉象有些不对劲……”
杜清檀神色严肃,垂着眸子仔细诊了一番脉,又严肃地示意太子妃张口给她看舌苔和舌下。
太子妃被她搞得紧张,小声问道:“我怎么啦?”
杜清檀严肃地问:“不知您最近是否觉着很难入睡?就算睡着了也容易惊醒?
平时总是突然就很热?哪怕天气很冷也热得受不了?还很容易烦躁被激怒?爱发脾气?”
太子妃这段日子还真是这样,于是紧张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杜清檀很犹豫:“下官还得再仔细斟酌斟酌才行,或许,也该请太医来瞧瞧才好……”
她越是不说,太子妃越是紧张害怕:“快说!”
杜清檀欲言又止,欲言又止,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开口:“其实就是……”
“太子妃,内医局使人过来寻杜司药,说是圣人宣召,很急!让她赶紧回去!”
裴奉御的人如期而至,十分准时。
杜清檀却是不着急,稳稳当当地坐着:“也不至于就这么急,待下官与太子妃说完病情再走……”
“你快去,咱们回头说。”太子妃哪里敢耽搁她,这才是真正的和女皇抢人。
“那,下官改时候再来?”杜清檀还在磨蹭,就见太子快步走出:“不必了,她这病孤知道!”
太子妃神色微变:“殿下!”
太子微抬右手,制止太子妃出声,同时严肃地看着杜清檀道:“五娘,太子妃刚才做的事很不地道。”
“你与独孤的婚事几经波折,都是因为孤的缘故。倘若到了现在还要为难你们,拆散你们,这样的孤,实在不值得追随。”
太子微笑着道:“你们的婚事,孤愿意再次为你们做媒,具体事宜已然安排下去了。
倘若圣人那里有什么,孤可以为你们去求。这不是什么大事,想来圣人一定会成全的。”
太子妃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到底没敢再造次。
事态急转直下,杜清檀憋了一肚子的坏招还没来得及使,就这么夭折在腹中。
她沉默片刻,笑了起来,很爽快地给太子行礼致谢:“殿下仁厚,是个明白人。”
杜清檀慢吞吞地回到内医局,张口就道:“裴奉御,您真是说话算数!”
却见众太医纷纷急道:“怎么才来!圣人那边等你许久了!”
竟然是真的传召。
杜清檀哀叹一声,拔足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