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地在杜清檀、程尚食、陆尚宫面上来回打量。
程尚食不可避免地露出担忧之色,陆尚宫一派霁月光风、问心无愧。
张五郎的小眼神儿来回反复,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杜清檀还是那副头很铁的模样。
女皇心里便有了数,道:“此事容后再议,都散了罢。”
杜清檀走得干脆,并无留恋盘桓之意。
她要,与女皇要给,那是两回事。
这件事本就不容易,不急在一时,得慢慢来。
行至无人处,陆尚宫小声提醒程尚食和杜清檀:“想个法子,和五郎缓和一下,这样下去很不好。”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为什么大家会害怕张氏兄弟,既受宠人又坏,时不时在御前上点眼药,天长日久的,谁受得了啊。
杜清檀谢了,陆尚宫也就与她二人别过,自去忙乎。
程尚食却是有些回过味来:“你是故意的?”
杜清檀微笑:“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有壮阳药膳在前,被张五郎讨厌总比被他喜欢的好。
在她们身后,女皇笑问张五郎:“为何不喜杜清檀?”
张五郎气呼呼地道:“此女目中无人,好似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看一眼都让她掉份儿。”
他这也是狠毒的,女皇最为忌讳别人因男宠之事说长道短,他这一说,等于踩着杜清檀,拿把刀往下砍。
张五郎说完这话,就等着女皇发怒了。
谁知女皇竟然道:“别胡说八道,她自有未婚夫,心有所属,为人又端正严肃,不爱阿谀奉承人。
你别因为她没像别人那样百般讨好于你,就看她不顺眼,我吃了她做的养生药膳很舒服,你别惹她。”
张五郎脸色顿时一白。
女皇这话明着是在说杜清檀这事儿,实际是在敲打他,说他与其他宫女嬉笑玩闹,她不喜欢。
张六郎见势头不好,立刻笑着喂了一粒樱桃给女皇,撒娇道:“今日天光正好,不如咱们去宴饮罢。”
女皇这才笑了。
金守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由陷入沉思之中。
为什么,女皇会认为,杜清檀是一个端正严肃,不会阿谀奉承的人呢?
难道是因为,杜清檀把她吹捧得太舒服,太过恰到好处了吗?
金守珍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决定以后杜清檀托他办事,收钱减半。
夕阳渐沉,独孤不求在桌前坐立不安,好几次抬头看向窗外,始终没有见到那个人影。
武鹏举在院子里磨着刀,同情地道:“不会来了,还想着人家天天来给你做药膳补养呢!
她可是大忙人啊,听闻琅琊王又办了个什么女医班,她又是授课人之一。
宫里要当差,外头太医署两个班等着她上课,哪里有空来给你做饭!”
阿史那宏在一旁阴阳怪气地道:“就是!何况人家才新升了官。独孤啊,你才七品,她都六品了。
没听过那句话吗?女强男弱,必不久长。你惨了,惨了,迟早鸡飞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