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快去。”
杜清檀微微一笑,迅速梳洗更衣完毕,准备出门。
雷燕娘在门外迎着她,担忧地道:“五娘,你没事吧?如果遇到了事,一定要告诉我啊。”
杜清檀惊诧于雷燕娘的敏锐,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轻拍她的肩头,微笑:“我没事。”
她是第二次来东宫,心境却和之前颇不相同。
那一次,她为定亲而来,满怀憧憬和喜悦。
这一次,她为解除婚约而来,肃杀默然。
太子妃显然是不高兴的,因此让她在料峭的春寒中足足站了一个多时辰,才召她入内。
杜清檀低头行礼,太子妃也不理,足足憋了小半个时辰,才淡淡地道:“杜典药人忙事忙,我要请你瞧个病,也要等你这许久。”
这是明晃晃的故意刁难,无非就是为了发泄不满。
杜清檀并不辩解,笑容始终如一:“能为太子妃殿下请脉,是下官的荣幸。”
太子妃被激怒了,抬手就将果盘砸到她身上,厉声呵斥:“惺惺作态!什么荣幸,我看你是觉着东宫拖累了你才对!”
这罪名可就大了。
杜清檀硬生生受了那一下,身形纹丝不动,语气不紧不慢。
“殿下误会了,下官愚钝,总担心行事不妥会惹祸上身,再牵连到未婚夫婿和家人。
思来想去,不如解除婚约,让独孤心无旁骛地办好差事,以便为大周尽忠,为圣人尽忠,为太子尽忠。”
太子妃不说话了,目光炯炯地打量了她片刻,笑了起来。
“这么说来,倒还是你思虑周到,懂事了?”
杜清檀知道已经说动了太子妃,也微笑着道:“殿下明鉴。”
在这些上位者的眼里,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她和独孤不求这种小虾米的婚姻爱情,不值一提。
如果解除这桩婚事,能够给东宫带来实打实的好处,东宫将是她最有力的支持者。
“这样也好,省得你们互相耽搁了。”
太子妃起身走到杜清檀身旁,亲手扶她起来:“我会记住你的忠心。”
杜清檀笑道:“还要烦劳殿下安排后续事宜……”
太子妃打量着她,说道:“你是真狠心,此去嵩山,一定要好生伺奉好圣人才是。”
杜清檀恭敬地应了。
走出东宫,暮色已然苍茫。
她在夹道处遇到了李岱。
李岱穿了一件樱草色的圆领缺胯袍,上有宝相团花,蹀躞带上镶金嵌玉,一派富贵景象。
他轻轻挥手,随杜清檀过来的尚宫局女官便悄无声息地退到了一旁。
显然,这是他的人。
杜清檀淡定行礼:“下官见过殿下。”
“免礼。”李岱温声道:“如何?太子妃没有为难你罢?”
杜清檀云淡风轻地笑:“太子妃温柔大度,体察人意,虽然遗憾,却能理解下官的难处。”
李岱点点头,苦笑:“只是独孤不免要误会本王了。”
杜清檀勾着唇,一字一顿:“殿下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