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不求的心情肉眼可见地败坏下去。
若是杜清檀做官上瘾,一门心思往上爬,做到尚宫,那就真是要在宫中熬到五六十岁了。
退一步说,就算她官瘾没那么大,但能力太过出色,被倚重着,那也是轻易不能被放出宫。
独孤不求突然意识到,漫长的等待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太子见他神色黯然,便说太子妃:“你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太子妃笑道:“我这也是实话实说,情浓之时以为天长地久,什么都好。
其实吧,分开太久,什么深厚的情意都会渐渐变淡。
再不然,男女之间的情事,若是迟迟不能做夫妻,到后来,也会渐渐变淡……”
太子打断她的话:“快去安排晚膳罢,我饿了。”
太子妃似笑非笑地看了独孤不求一眼,起身走了。
接下来,独孤不求接连走错了好几步,把棋下得一塌糊涂。
太子看不下去,索性不下了,却也严肃地道:“太子妃刚才的话虽然难听,却也有她的道理。
你年岁不小,实在不该这么拖下去,省得将来一把年纪,还没个孩儿继承香火。
要不,就和宫里说,别让她往上升了。女人嘛,终究还是相夫教子最重要。
孤别的事或许做不到,这一件小事还是能替你办到的,你觉着如何?”
独孤不求应了一声,低眉不语。
太子让他下去:“你自己好好想想,然后来告诉孤。”
独孤不求走出东宫,眺望杜清檀所在的方向,内心充满了惆怅。
两天后,洛阳城外,乱葬岗。
天空阴霾,群鸦低回,叫声粗嘎难听。
一群野狗为了争食,咆哮着撕咬争斗。
冷风刮过,带来恶臭。
孟萍萍缩在兜帽里,用帕子捂着口鼻,惊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不知何种原因死去的人们,就那么随便用席子一裹,随意扔在那里,任由野狗撕咬,乌鸦啄食。
也有就地掩埋了的,埋得也不深,还是会被饥饿的野狗刨出来,再被分食,其状凄惨。
穿着粗布衣裳的杂役佝偻着腰背往前带路,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语气莫名兴奋。
“啊,是前些天送来的那几个吧?细皮嫩肉的,长得也好看,苟瞎子说,他摸着还是软乎的……很久没见这样的货色了。”
“呕……”孟萍萍发出一阵干呕,转身快步走到一旁,呕吐起来。
独孤不求冷声道:“让你带路找人,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是,不说了,不说了。”
杂役点头哈腰,神态卑微,目光却朝孟萍萍看去,难得有这么好看的小娘子来这里,肯定要吓一吓才好玩啊。
孟萍萍吐得天昏地暗,胆汁都呕了出来。
独孤不求见不是事,走过去低声道:“你怎么样?要不,你回去,我来办吧。”
孟萍萍摇头,坚定地道:“不,这件事我得亲自办。锁春虽然走歪了路,却不曾对不起我……”
且到最后是她检举了锁春,这么多年的情分,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独孤不求也不再劝,只解下腰间的酒囊递过去:“喝两口,壮壮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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