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争先后,也应该努力争先后,这样才能让食医之技有所增益。
但我们应该是像上次以药膳应试时的,以真本事争先后。
有疑虑,就该像燕娘一样说出来,而不是互相暗算倾轧,互相拆台。
否则,如何为食医扬名?自己先就作死了。”
刘鱼娘很小声地道:“那,我们还是可以用真本事争先后的吗?”
杜清檀被她逗笑了:“你以为我是哪种人?只要你们比我强,只管放马过来!当然,你们也别指望我手下留情!”
雷燕娘不耐烦地道:“刘鱼娘,你又瞎想了吧!五娘不是那种人!我上次当着所有人的面不服气她,她也照样和我好啊。”
刘鱼娘终于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如果我还能留下来,那我一定用性命维护食医之名。”
忙碌疲累的一天过去,杜清檀揉着腰,和采蓝穿过空旷的药园,准备回到住处。
李岱带着几个随从迎面而来。
杜清檀赶紧让到一旁,低眉垂首:“学生见过郡王。”
李岱站在她面前,垂眸看着她的发顶。
自湿温事件之后,二人还是第一次单独见面。
李岱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采蓝不肯走,小声道:“五娘?”
杜清檀点点头,采蓝这才走到不远处,一边扯着药草的叶子,一边盯着这边看,忠心耿耿。
“你的这个婢女倒是真忠心。”
李岱看着杜清檀卷长的睫毛,斜飞的眼尾,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萧三娘的事,我知道是你做的。”
杜清檀抬起头来,大胆地直视着他。
“学生不懂得郡王在说什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要生病,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李岱抿着唇,强势地看进杜清檀的眼里去。
一派平静清澈,胆子是一如既往的大。
“你懂,阿史那宏是很关键的一步,另外,还有人在帮你的忙吧?那是谁?”
李岱跨前一步,低下头去,俯瞰着杜清檀。
两个人面部的距离不到半尺,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轻轻吹在肌肤之上。
杜清檀后退了一步,义正辞严地道:“殿下,您失礼了。男女有别,即便是审犯人,也没有这样审的。”
李岱认真地注视着她,暮色半阖,流云清冷,雪白的肌肤泛着冷玉般的光泽,说是冰清玉洁也不为过。
他轻轻笑了一声:“装模作样。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杜清檀没接这话,因为她觉得李岱有点不正常。
不像是上司在和下属说话,反而像是男人在挑逗女人,或者是在暗示什么。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李岱,猜测他想干嘛。
难不成是,之前用利诱不成,现在想用色诱?
看来琅琊王很缺为他效力的人啊,都肯牺牲色相了。
“为什么不说话?”李岱被杜清檀看得有些羞恼。
“啊……”杜清檀收回神思,恭敬地道:“谢谢殿下批评,学生以后再也不装模作样了。”
半晌,李岱冷哼一声,径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