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银銙冷光灿灿。
乌发如墨,肤如白雪,轮廓分明,长眉之下一双眼睛顾盼生辉,风流多情。
道是芝兰玉树,又多了几分勇武之气。
他往灯下这么一站,便如珍琼美玉,满堂灯火为之失色。
瞬间,喧嚣之声变成寂静一片。
真好看啊,让人忍不住嫉妒加羡慕,怎么可以长得这样好看!
众人窃窃私语。
朝中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美男子?
如此耀眼,为何大家都不知道?
闵如皋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这位小友请坐,不知你家住何处,与闵某何时相识?”
“在下独孤不求,为庐陵王府兵曹参军事。”
独孤不求勾着红艳艳的唇,笑容流光溢彩,再次激起一阵涟漪。
一个年纪稍大的客人甚至失礼地问道:“不知独孤兵曹年龄几何?可成家啦?”
众人不由哄堂大笑,有人开玩笑地道:“老马又想给人做媒啦?”
独孤不求也跟着众人好脾气地笑:“未曾,但已有婚约。”
玩笑过后,众人又开始紧张。
庐陵王的属官啊!
禁夜之后跑来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
万一被圣人知道,会不会被认为,是想投奔庐陵王,一起谋逆啊!
客人如此害怕,主人就更害怕。
闵如皋脸色都变了,只想立刻把人赶走。
“独孤兵曹啊,闵某不记得与你相识,你却说是我的好友,这不对啊。还有你这半夜三更在外头闲逛,是犯夜……”
“闵尚书酒喝多了。”
独孤不求微微一笑,自来熟地挨着闵如皋坐了。
“我就在府上坐着吃肉喝酒呢,哪里在街上闲逛犯夜了?谁看见了?”
竟然是来个当面不认账。
滑不留手,不好对付呢……闵如皋很有些为难,怎样才能撇清自己呢?
他眼珠子转了几转,使劲咳嗽两声,大声道:“什么?你是要借钱?刚好走到我家门口,见我宴客,就进来试试?”
独孤不求面不改色:“闵尚书一把年纪,还这么睁眼说瞎话。”
他亲密地凑过去,搂住闵如皋的肩头,轻声道:“是不是很想让我赶紧走?”
闵如皋稳重地道:“大家和伱都不熟。”
“听说您多管闲事,收了岭南左氏许多资财,强逼京兆望族将女儿嫁给他家?”
闵如皋立时怒了:“胡说八道!出去!”
“不要这样,和气生财。”
独孤不求笑得很不怀好意。
“岭南蛮族,婚配百年门阀,您觉得般配吗?算不算买婚卖婚啊?不知圣人知道,会怎么想?”
他笑着,掏出一块朱红色的令牌,就在桌下晃了几晃。
“认识这个不?”
闵如皋这回稳不住了:“你!”
独孤不求慢吞吞地收起火凤令,笑眯眯的道:“别怕,闹得众人皆知不太好。”
闵如皋颤抖着喝了一口酒,勉强稳住心态:“来人啊,给独孤兵曹上酒!”
独孤不求笑得甜蜜蜜的:“不用这么客气,我等您一句话,马上就走了,省得大家玩得不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