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不求越说越顺溜,“你觉得如何?”
杜清檀缓缓道:“主意还行,不过我怕你招架不住我大伯母。”
“三媒六聘,一样都不能少,还有你家里的问题……你到底在做什么营生……”
她在那一桩桩地数着,独孤不求才刚鼓起的勇气又被戳破了。
他有气无力地垂死挣扎。
“要不,你就和她说,你喜欢我,所以要等我功成名就来娶你?”
杜清檀又沉默片刻,说道:“我想想。”
独孤不求“嗤”的一声笑了。
“还要想什么?你不会是当真了吧?以为这么一说,将来就真得嫁给我?我给你说,好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好。”
黑暗中,杜清檀的声音缓缓传来。
分明不大声,却十二分的清晰。
“小杜……”
独孤不求一阵激动,正想再接再厉说上几句,悬在外头的脚就被人拽住了。
他下意识地一个反踢,手撑住墙头拧身转体,飘然落地。
元鹤挑着一盏昏黄的灯笼,面无表情地立在墙下。
“深更半夜,你在这里做什么?可知道什么是规矩礼节?”
独孤不求被打断好事,火冒三丈,恨不得口出恶言。
然而话到口边又及时想起来,这是他的上司,不能得罪。
便换了一张嬉皮笑脸:“元二哥好,我在和小杜说话呢。”
元鹤冷冷地道:“我当然知道你在和小杜说话。还记得当初你和我说过的话吗?”
独孤不求瞬间沉默。
“你太贪心了。”元鹤冷声喝道:“还不快走?”
这是以上司的身份管教下属。
独孤不求一个转身,迅速离开。
元鹤抬眼看向墙头,空荡荡的,杜清檀并没有爬上来一探究竟。
他又默默地站着等了片刻,转身离开。
墙后,杜清檀把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慢条斯理地洗着脸和脚,素白的脸平静如常。
采蓝打着呵欠走出来:“五娘,灶上给你留了热水的,怎么用冷水洗漱?”
“我不知道,没敢掌灯,就没进厨房。”
杜清檀把食盒交给她:“拎到你屋里放好,明日拎去安平郡王府。”
采蓝摸着头道:“我似乎听见外头有人说话,谁啊?”
“没有人。”杜清檀倒掉水,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
不知为何,采蓝总觉着她很不高兴。
“五娘,还生大娘子的气呢?”采蓝追上去,想哄她开心。
杜清檀摇头关门:“你想多了。”
次日,杜清檀起了个绝早,抢在杨氏起身前就去了隔壁元家。
元老太公年纪大了,睡眠稀少,这个时候已是起了床。
见她来诊脉,就道:“小杜,不必这么早,年轻人贪睡,多睡会儿,不然到了我这个年纪,想睡都睡不着。”
杜清檀已经恢复了精气神,笑吟吟的道:“早睡早起身体好,我没事儿,您瞧着精神还行?”
元老太公道:“都是托小杜的福哇,我最近精神多了。”
忽见元鹤走进来道:“小杜,你出来,我有话与你说。”
元老太公激动起来,赶紧地催促杜清檀:“快去,快去,我这不着急。”
杜清檀跟着元鹤走到院子里,平静地道:“元二哥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