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寺里最好的医僧,也是比较有经验了。
然而一番查探之后,都只是无奈摇头:“可以行针,但祸福难料,之后就要看老夫人自己的运气了。”
李启被吓住了:“到底什么病?这么急?”
医僧一时半会儿和他说不清楚,只叫:“先抬进去。”
李启连忙看向女子,说道:“这位小娘子说了,不能随便搬动。”
那女子不慌不忙:“能搬动,但不是你们之前那种乱七八糟的弄法。得多找几个人,稳稳当当地平抬起来。”
于是众人一番忙乱,把李老夫人抬了进去。
李启一边安排医僧治疗,一边叫管事赶回去,要去太医署请人来救。
来的是太医署张博士,据说是有名的秦御医的徒弟,很擅长针灸之法。
李启看到张博士,先就把心放回了一大半。
张博士仔细问了经过,又掰开眼皮看过,再探了脉,这才下了针。
待到针出,老夫人的呼吸也就渐渐稳了。
李启好一通感谢,张博士道:“倒也不完全是我的功劳,还是刚发病时府上处置得当。是中风,此种病症,最忌随意搬动,且看后期恢复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启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突发出现的美丽女子“五娘”,少不得向周围人打听。
医僧倒是认得她:“那位小娘子啊?姓杜,今日一早便来寺前义诊施药,此时不知还在不在。”
李启奇道:“义诊施药?她也是大夫?”
医僧道:“听起来是懂得一些医术的。”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的,李启出了寺庙,果然瞧见左边老槐树下设了一个案几,一个小竹凳子,一张竹席。
竹席上放了些小纸包,也不知道里头放的是些什么。
那杜五娘端坐在竹凳上,正聚精会神地给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婆子瞧病。
乞丐婆子又脏又臭,周围的人都露出嫌弃的表情,杜五娘却是神色不变,轻言细语。
末了,叫婢女拿了些药丸过去,乞丐婆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接下来,又是一个妇人抱了小孩子过来,忙忙慌慌伸出手,催着杜五娘诊脉。
杜五娘不慌不忙,先让婢女拿水壶往她手上倒了些什么,细细擦洗干净手之后,才又给那孩子瞧病。
还是不急不慌,镇定自若的样子。
李启走过去,侧着耳朵听她说话。
“有眼屎……口气酸臭,这是积食了,倒也用不着抓药,去采些老荠菜煮水给他喝,喝上几次就能好。”
然后又换了下一个病人,婢女继续拿起水壶往杜五娘手上浇,酒味儿飘了过来。
李启没能忍住:“这是什么?我嗅着像是酒?”
杜五娘这才抬眼看他,微笑着道:“没错,是酒。”
“为什么?”李启追问。
“呃……”杜五娘似乎觉得不太好回答,正在斟酌之时,就听旁边有人插嘴道:“就如将士中了刀箭,也会用烧酒清创……”
李启看清来人,惊喜地道:“四哥!你怎会在这里?”
杜清檀抬头,但见那位琅琊王李岱温润清雅地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