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却也不多说,只管蒙头大睡。
身体好起来才能做事,有事做才能改变现状,否则只会招人厌!
当天夜里,杜家人吃上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一顿热饭,有汤有水,干干净净,像模像样的热饭。
小孩子的忧伤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团团很快就忘了亡父的事,兴奋地在新家跑来跑去,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激动得不得了。
杨氏闲下来,终于可以细问房子的事。
杜清檀道:“是武八娘的房子,一个月租金五千钱,可以买,但就贵了,少不下250金。”
其实也还好,以她现在的收入,不吃不喝干上好几年吧。
只是这活儿也不是固定的,干完这个月,下个月就不知道在哪里。
“租金太贵了。”杨氏忧愁得不行,憋了许久,道:“那就别买了,暂时住着,等天气好了,还把咱们永宁坊的房子修起来搬回去。”
独孤不求突然道:“永宁坊怎么也比不上这边,还是买下来。钱不够的话,我这里有。”
杜清檀没吱声。
不是钱不够,而是折腾这么一回,直接没了。
一样都是欠债要还,不如只欠武八娘,如此还能少一个债主。
杨氏却是高兴起来:“要不这样,正之把这房子买了,我们租了住,肥水不流外人田!也免得你的钱三下两下就花光了!”
啥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分明就是外人啊!
再说,人家独孤不求又没欠她们家的,凭啥要帮着把房买了租给她们住?
杜清檀不赞同地道:“大伯母说这话欠缺考虑。一则,这是我看好的房子,怎么就要独孤买了?
二则,这房贵,人家独孤愿不愿买是一回事,买了若要自住不愿意租,也是该当。您不能替人做主。
三则,武八娘是看在我替壮实郎治病的份上,才愿意租卖给我。万一她不乐意卖给独孤,这不是惹人嫌么?”
杨氏被她说得脸热:“是我考虑不周,正之别放在心上啊。”
到底心里装了事,便闷闷地去睡了。
杜清檀就和独孤不求道:“你这人真是,早前爱钱不要命,这会儿随随便便就要把钱拿出来。
到底还是人年轻,热血上头就爱意气用事,讲义气。
好不容易挣来的,自己留着应急花用,为了无关紧要的外人倾家荡产不值得。
你也不用急着搬出去,先把伤养好,灾情也就退得差不多了,到时要去哪里我不拦。”
说完这一席话,她秀气地掩着口打个呵欠,昏昏欲睡:“我得去歇着了,明日一早必须去上工啦。”
独孤不求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说。
对方是个女郎,年纪比他小,却老气横秋地这么教训他。
关键字字在理,让人无法辩驳。
确确实实,他们彼此毫无关系。
早前她孱弱不堪,需要他援手。
如今她已大不同从前,反倒是自己被伤病所困,好不容易挣来的机会或许会丢掉。
独孤不求在屋檐下坐到二更时分,悄无声息地开了门,向着东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