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地跳起来,叫道:“睡觉咯,睡觉咯,我最喜欢独孤大哥哥了!”
硬生生把独孤不求拉走了。
采蓝长出一口气:“幸好小郎机灵,不然这可尴尬。独孤公子真是,做了这么多好事,非要说得这么难听……”
杜清檀听完经过,缓缓道:“他不过实话实说罢了。都怪我没本事,还要让你操心生计。”
“五娘!”采蓝忍不住潮湿了眼眶。
她是真怕杜清檀怪她小家子气,但是这么一大家子要吃饭,能省一文是一文,不然谁不想大方阔气?
“哭什么?我会有办法的。”
杜清檀坚定地道:“无论如何,这人情必须还,不能把人家的侠义当作理所当然。”
穷和弱不是理由。
采蓝并不认为杜清檀真有办法,只不想再惹她操心,便哄道:“睡吧,养好身体才是根本。”
次日一大早,二人就被门外的吵架声闹醒了。
采蓝累了一天一夜,肚子还饿着,自是火冒三丈,气势汹汹跳起来道:“待我去瞅瞅是什么不懂规矩的家伙扰人清梦!”
“别惹事……”杜清檀话没说完,这丫头已经蹿出门去了,她只好叹口气,继续闭着眼睛养神。
却不想只一会儿功夫,采蓝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喜滋滋地道:
“您说刚才外头闹什么?那金大夫真不是个东西,大清早起来要这要那,吃饱喝足就想甩着手走了。
独孤公子肯定不放他啊,说是必须再给您治疗一次才行,这是昨晚说好的。
花用了咱们这么多钱,必须挣回本才行,不然放走了人,再去请还得再花钱。”
“干得好!”杜清檀激动地配合采蓝收拾,合理省钱薅羊毛,傻子才拒绝呢。
没多会儿,金大夫和独孤不求来了。
这长得尖嘴猴腮、留着老鼠须的大夫阴沉着脸,行动带气,让杜清檀很是担心他会借机用针扎死她。
“五娘若是哪里不舒服了,只管立刻说出来,好让金大夫改正,千万不能事后往外嚷嚷说人治不好病。毕竟是名医,当不得半点名声损失。对吧?金大夫?”
独孤不求环保双臂,斜倚在墙上,勾着红艳艳的嘴唇笑得很不怀好意。
金大夫苦大仇深地板着脸不吭声,下针倒是极稳。
半个时辰后拔了针,杜清檀当真觉着轻松多了,少不得要谢大夫。
金大夫恶狠狠地道:“别!我当不得您这谢!这一天一夜,就得一千钱,吃大亏了!以后别再来寻我,多少钱我也不会来的!”
独孤不求笑眯眯地拍着他的肩道:“别瞎说。医者仁心,您怎能诅咒自己的病人不痊愈呢?莫非,其实您医术很不好?都是骗人的?”
“你才骗人呢!我什么时候诅咒她了?”
金大夫气得几缕鼠须颤啊颤,一甩袖子往外走:“不可理喻!”
“您慢走!”独孤不求喊道:“若是她不好,那就是您医坏的,我一定再来找您!”
“……”金大夫硬生生将踏出门的脚收回来,板着脸道:“我突然想起来,方子还需再添两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