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战启,抉择

可能是修习了冰心诀的缘故，他对自己的恐惧的感知越来越清晰。每一秒，甚至每一瞬，他都感觉到自己的恐惧在增长。

    福镇东想去观察到底前面战斗是怎样的情形，他知道这是自己此刻最应该做的，但他的眼神根本不敢朝前看去。他唯有不断的呢喃着：“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意图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但着急之下迟迟不能进入冰心状态。

    咝！炮弹飞行的声音。

    嘣！炮弹落在了不远处。

    “啊！”“救命啊！”“我不要死！”没有血肉横飞，只有一阵仓皇的尖叫声。

    而很快周围又静了下来，人们惊奇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只有被炮弹正中的一个矮个子还躺在地上蒙脸哭喊。

    “我被打到了，我被打到了。这是真的，这不是幻觉，我的生命值被扣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真的会死，会死啊！”

    哭喊蓦然止住，矮个子僵硬的站了起来。显然，被吓破胆的矮个子已被系统接管了身体。

    这个突如其来的插曲让其他人明白了炮弹竟然没有溅射伤害，让大家心里又有了更多对于能够存活下来的信心。讽刺的是，这个注定会死却让他们明悟的矮个子，再没有人多看他一眼。

    而似乎是因为多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也或许有对死亡恐惧到了临界点过后，又升腾起的对生命更强烈的渴望。福镇东终于在冰心诀的帮助下彻底冷静了下来。

    看了看失去神智的矮个子，福镇东快步走过去，伸手在矮个子身上搜寻。

    很快，福镇东手里多了一个东西，身份证。注视着这个之前还不认识的矮个子，福镇东给出了承诺。

    “张穆，gz省zy市余庆县敖溪镇，说起来还是一个市的呢，隔得应该不远吧，余庆我可没去过。你放心，你活着，我把身份证还你。你死了，我以此为证去寻你的家人，能帮衬的，我会尽力。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听到，我叫福镇东，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我还要去找我兄弟，你自己保重。”

    福镇东转身离去，他知道身上的担子更重了，对死亡又多了一份恐惧。但这份恐惧的到来，他毫不后悔，欣然接下了。

    张穆的眼框红了，他的头轻微上扬，好像挣扎着想看看什么，但很快，又低下了。

    福镇东没能找到田三金，当他走了几步要跨过第三排士兵范围时，系统的提示声响起：“4444号士兵，你即将越过第三层近战兵线，你不能再继续后退，否则将被视为逃兵。”

    震惊，然后黯然。

    福镇东很快想明白了，这是系统限制士兵消极作战的举措。他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离死亡也不过就是两层兵线的距离。他在心里痛苦万分的呐喊：“三胖子，好好活下去，有空多去我家坐坐，别让我爸妈太寂寞悲伤了。”

    痛苦过后终归回到原位，还要试着挣扎一下能否活下去。福镇东的眼神注视前方，每层兵线之间有着可以通过的距离。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去实践一下之前觉得可行的，距离与攻速的理论。可是害怕的心，却又让他的脚步在原地游移。

    “如果理论可行，也许我能多做些贡献，也许能有更多人活下来。但是如果理论只是空想，那我，会死。不，不，凭什么别人都在等着前面的人死了才上，我却偏偏要早早去送死，我不能那么傻。对，我不是主角，不是逆天的救世主，别犯傻。”

    福镇东的脚步完全停住了，他抱住脑袋，蹲下身子，好似一只鸵鸟，似乎临时想到的理由让他完全的说服了自己。

    而这，就是最终的决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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