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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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元殿的耳房内,过了好一会儿,苏宓才‘接受’完自己要嫁给秦衍的事,从被子里探出了头。好不容易褪去了脸上的红晕,她正在整理发髻,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张月儿开的门,正是苏珍大剌剌地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对着苏珍,苏宓的脸上蓦地变得冷冷淡淡。
“当然是来看看姐姐”苏珍笑了笑,心里嫉嫉妒,嘴上还是说道:“可怜我的姐姐被退了两次婚,还没个好姻缘。”
苏宓哼笑一声,“苏珍,这话你敢当着厂督的面前说么。”
“我也是为了你不平,你别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
“我没什么不平。”苏宓句句堵着她,让苏珍接都接不下去。
张月儿有些看不下去,本来就是苏珍没话找话上来说,嫁给一个宦官,谁能开心,想想苏姐姐就心疼,苏珍还要过来不住地提。
“珍姐姐,我有些头疼,想休息了。”
苏珍见张月儿这么说了,再呆下去也是无趣,便顺口接了下去。“好吧,那我回去了,你好生休息。”
她到了门口,走之前还瞟了眼苏宓,“姐姐你也是,可别想不开了。”
说来也奇怪,张月儿被皇上选中,她心里都没那么不舒爽,可苏宓配了一个宦官,她却心头直直冒火。
待看着苏珍走了,张月儿才轻轻开口安慰,“苏姐姐,其实许多事都没办法选的。”
苏宓笑道:“月儿,我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厂督对我挺好的。”
“可是他上次都罚你了...”
“他没罚我,那伤是我自己之前留下的。”
张月儿似懂非懂,“哦,那你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也是很好的。”
苏宓闻言一愣,“喜欢?”
“心甘情愿地嫁给一个人,不就是喜欢吗?”张月儿笑起来道,两只梨涡好看的挂在嘴边,甜甜的。
八月初十,顺贞宫门前数十辆灰褐色的骡车排布着,一如来时般声势浩大。
各州落选的秀女正是由着这些骡车送回各自家乡,交州的骡车安置在离宫门较远一处,苏宓却不在秀女队伍中,而是独自一人立在了宫门旁。
她换上了来时穿的刺绣妆花裙,明艳艳地站在那,就像一朵娇花从高耸肃穆的朱漆宫墙里探出了枝节。
常有走过的秀女对她投来疑惑的目光,然后便是队列中不绝于耳的窃窃私语,苏宓听不清都能猜到她们说些什么。
也不知秦衍是怎么打算的,先前派了太监来找她,说自有马车送她回江陵城家中,就叫她站在宫门口等着,这一等,别人见了一问,她被赐给秦衍的事大概便被传的更开了。
待秀女们的骡车行的不剩几辆,冯宝终于姗姗来迟,笑着迎上了苏宓。
“苏姑娘好。”冯宝恭敬地作了揖。
“公公好。”
苏宓刚要福身,冯宝连忙让了一个身,“苏姑娘,奴婢可当不起。”
苏宓晓得他的意思是她嫁与秦衍一事,脸上不由得染上一抹绯色,幸而是淡淡的,不一会儿便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