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的压根就不是他,白衣男子一派淡定地看着陆明,“你知道的,若不是亲自跑这么一趟,我如何安得下心?若不是你不肯回京城,我哪里需要这般来回奔波?”
最后那句话,倒像是埋怨起陆明来了。
“……”陆明张了张口,最终也只是冷哼一声,不再多言,上前搭上白衣男子的手腕,脸色铁青,“心脉不稳,气息孱弱,要不是有深厚的内功,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跟我斗嘴?”
白衣男子几不可见地点头,清俊的容貌,双眸带着几分阴柔迷离,然而眸中的精明却如利刃般冷醒,他微眯着眼斜靠着软垫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尊贵,握拳抵着嘴角压抑着咳嗽时才显出几分病弱。
“落尘,这是护住心脉的药,你盯着他,每日三粒,起码在床上修养三日才行。”边说话边从一旁的书架上拿过一瓶紫色的药瓶递给落尘,一边又絮絮叨叨道,“朝堂上是没人了还是怎么的,需要你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这般心力交瘁,我真是弄不懂你……”
未说出口的话却被白衣男子打断了,他只是垂着头轻轻说了一句,“没办法,皇上最心爱的儿子不肯回京。”
落尘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游离,不自在地皱紧眉头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出去。
“今儿就先这样吧,落尘你赶紧带他回去好好休息,别再让他费神了,不然下一次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陆明起身,摆明了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刚要往外走,突然脚步定住了,“对了,刚才沐家大小姐过来,我怎么看到她左手戴着一只白瑾玉的镯子,似曾相识呢?”
白衣男子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眸子,神情淡漠,“哦,是吗?”
见他如此,陆明顿觉无趣,挥挥手,便离开了后屋。
白衣男子的视线才落到手心的玉坠上,白得清透的玉坠握在手里似乎尚有几分温热,小巧的玉坠上是一朵秀雅的兰花。
“主子,直接回府么?”落尘躬身询问。
“先去一趟陈大人那里,有些事需要交代一番。”白衣男子抚了抚额头,叹息一声,“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落尘也跟着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很多时候他都想提醒主子注意自己的身子,圣上再器重也要量力而为,有时候他也在心中埋怨圣上,明明知道他们主子的身体还让他如此费尽心思。
“我知道你心里责怪圣上,可是我们做臣子的为圣上分忧解难是本分,再者……”下面的话,消失在他压抑的咳嗽声里了。
“主子,奴才知道主子心里的苦,只求主子能善待自己的身子。陆大夫纵然妙手回春,总也抵不住主子如此挥霍。”上一次主子发病的样子,他犹记在心,从那次之后他便时时刻刻守在主子身边,身上带着陆大夫给的药,不敢有丝毫懈怠。
白衣男子踏出房门,微微扬起头,朝着万里无云的晴空微微一笑,“再过一阵,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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