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璞转头又看向王忠,王忠也面露苦笑的摇了摇头,这就好像你使尽浑身解数打赢了敌人,正在你欢庆胜利的时候,有人告诉你其实你的对手今天拉肚子,走路都飘,这种感觉总归是很难受的。
主仆二人跟着张富贵来到中厅,中厅在第四进的院中,院中被廊道、花树环绕,刚刚严阵以待的护院们都已经离开。
中厅灯火通明,厅中三个人两个陈璞是认识的,一个身背双锏的大汉是马炎马教头,此时正如门神一般站在门口闭目养神;还有一位说陈璞认识不如说他在记忆中认识,就是那已经魂归地府的陈璞在张府迷路时,为他指点道路的美丽女子,那婀娜的身段和一眼难忘秋水般的杏眼,明黄的对襟小衫、水蓝的坠地长裙,此时的她正从中厅后侧走到桌前为桌上的茶壶填热水,感情是个丫鬟,陈璞如是想;那剩下的那位,趴在桌上睡着的一身红黄富贵打扮的女子肯定就是张府的大小姐了。
马炎在三人走入院中的同时就把眼睛睁开,对三人微微点头,然后转身对屋中的两位女子道:“陈公子和王前辈到了。”
刚刚倒水的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轻的推了推睡着的那位,那位大小姐揉揉眼睛,不情不愿的起身。
陈璞三人来到厅前站定,陈璞发现张富贵自打进入院中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那位穿着富贵的女子,眼神中有着爱慕和宠溺,还有些许的羞怯?陈璞心中一动,感情这位标准的帅暖男喜欢自己家的大小姐,典型的打工仔爱上总裁女的戏码啊。正在他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时候,张富贵对着厅中一拱手,又对他主仆一拱手道:“富贵告退。”言罢,匆匆离去,完全没了刚才的从容。
陈璞收回目送张富贵离开的目光,当他再回头看向厅中的时候,发现那位倒水的小丫鬟已经来到他身前,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他慌忙一躬身道:“陈璞还没有谢过上次在张府迷路时这位姑娘的指路之恩,陈璞无礼之处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无妨,你当时慌不择路的样子让我笑了半天,权当是你的感谢了。”女子声音温婉,即使这般揶揄的玩笑也让人舒服。
陈璞毫无赧然之色,本来那就不是他干的,更何况即使就是他丢了丑,以他的厚脸皮,也根本不会在意,哈哈一笑道:“能让姑娘一笑便好,不枉我迷路一回。”接着看了一眼厅中还是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女子道:“我观张小姐甚时困乏,不如我明天再来吧?”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叫道:“我不困,我不困,你才困,小姐,我睡着了吗?”
陈璞有些错愕,指着一身富贵穿着的女子对眼前的姑娘道:“小姐?你是张府的大小姐张念云?她是你的丫鬟?”
“不然呢?”
“你倒水,她睡觉?”
真正的小丫鬟冲了出来,拉着张念云的手气势汹汹的道:“要你管!我们家小姐那是心疼我。”
陈璞一拍脑门,是了,张府是做什么的?那是天下闻名的瑞福祥啊,什么样绫罗绸缎没见过,返璞归真了吧。
张念云拉住还要继续叫嚣的小丫鬟,向陈璞道:“陈公子不要见怪,我自小就不爱穿这些贵气的衣服,恰好冰凌特别喜欢,我只求穿着舒适,她就要穿着华美,我也就由着她,我们说是主仆,其实和姐妹无二。我们还是进去说吧,陈公子、王前辈,请。”
众人分宾主落座,马炎和冰凌站在张小姐身后,王忠站在陈璞身后。
张念云率先开口,道:“本来应该家父来此亲自感谢陈公子高义,只因家父身染重病不便前来,家中独子的弟弟又年幼不能主事,只能由我这个小女子抛头露面,公子莫要见怪,失礼之处多多包涵。”
陈璞摆摆手,洒然一笑,道:“张小姐,不用如此多礼,且不说我没有帮上什么大忙,就是我家中一应开销都是家母在贵府做活赚得,再者张伯父病重,张小姐能一肩挑起重担,实该陈璞说声佩服。”他是真懂得一个女子管理一个大企业的不易的,所以言辞十分恳切。
冰凌在此时拉了拉张念云的衣摆,贴近她的耳朵道:“他说的是真心话。”
张念云白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她,对陈璞道:“陈公子勿要如此称赞,我也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我看你手上受了伤,这么粗略的包扎怎么行?”接着转头对冰凌道:“去拿些纱布来,顺便把我刚刚准备的东西拿过来。”冰凌答应一声,往偏厅走去。
不多时,冰凌吃力的端着一个盖着红绸的大托盘走来,红绸上有一团纱布,把托盘放到桌上。张念云要亲手帮陈璞包扎,推脱半天,拗不过,陈璞也就由她。
重新包扎完毕,张念云作势要掀开红绸,陈璞用刚包扎好的手一把按住红绸,看着一脸诧异的张大小姐道:“别掀开,我怕看了就忍不住了,我隔着红绸摸摸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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