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男子心头一颤,但他神色一动,似想到了什么,忙拱手道:“不久前,孙师弟曾传讯于我,称在天布郡附近发现了一些消息。”
“哦?”郑天佑点头道:“既如此,你立刻召集两名师弟前往那里查看,若真发现典籍,无论如何也要将之得到不可。”
枯瘦男子称是一声,然后瞅了一眼郑天佑,问道:“可那项禹要如何处置?其突然在这个关头出现,不会也是因为听到了什么风声吧?”
“我等做事非常隐秘,绝不会走漏一丝风声。想来其只是恰巧路过此地罢了。”郑天佑肃然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如再次与之项禹,务必要将之斩杀不可,以免误了我等大事。”
枯瘦男子点点头,也不再多言,再次一拱手后,便转身离开了石洞。
郑天佑眼神发寒,冷声道:“不管是谁,只要挡我大道,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
天布郡附近的一处山脉上空,遁光一闪,两名魔修飞落下来。
其中一名魔修身材魁梧,手里拎着一口乌黑大刀,眼神冰冷。另一名魔修则体型肥胖,眼睛细长,好似眯成了一条缝,但隐隐从中透漏出冷芒来。
“那名道人的遁术还真是有些玄妙,居然能够从你我眼皮底下逃走。”魁梧魔修紧皱着粗眉,往四周打量了几眼,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周师兄何必心急,其遁走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肥胖魔修捧着突出的肚皮,脸上含笑道。
魁梧魔修显然脑子有些愚笨,愣了愣,问道:“师弟此话怎讲?”
那肥胖魔修嘿嘿一笑,回道:“我等正发愁找不到典籍的下落,而此人故意将我等引开,逐渐远离天布郡。所谓欲盖弥彰,其形迹如此可疑,十有八九那典籍就在天布郡中。”
魁梧魔修哈哈笑道:“还是佟师弟高明,居然一眼便识破对方诡计。这样,微兄立刻便传讯给其他同门,势要将天布郡翻个底朝天不可。”
说罢,魁梧魔修伸手从袖中取出几枚玉符,放在嘴边低语几句后,便扬手一抛,玉符当时化作数道光影,往远处虚空飞射而去。
……
离此数十里外的一个山坡山,忽然人影一闪,一名老者的身形渐渐浮现出来。
老者在六旬左右,灰白胡须,神态祥和,臂弯处搭着一杆拂尘,身上则穿着一套淡青色八卦道袍,倒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其身上道袍闪烁着青光,方一露出身形,青光便随之消退,再没有任何的变化。
青袍道人往身后瞥了一眼,并没有见到有人跟踪后,不禁长舒了口气。
然后他袍服一抖,脚下登时浮现出一团青色玄光,将他身子缓缓托起,往前往天空飞去。
天布郡中的一座府邸上空,青光一闪,那青袍道人飞遁而至,并落定在院中。
院中值守的守卫一见青袍道人,面色欣喜,忙上前施礼,拱手道:“老仙师回来了。”
“回来了。”青袍道人还了一礼,问道:“张翁可在府中?”
“这半日工夫,老太爷都在后院与少爷下棋。另外,老太爷告知在下,如老仙师返回,可前去对弈一局。”守卫恭恭敬敬的回道。
“贫道可没有如此雅兴。”青袍道人摇头叹了一声,便迈步往后院走去。
此时,在后院的几棵粗壮的绿柳之下,正有一老一少端坐在棋盘两侧,眼神落在棋盘之上。
那老者与青袍道人年岁相仿,身穿一身玄色锦袍,长须白鬓,看着眼前少年坐在那里挠头,一副苦思冥想的姿态,脸上露出一副宠溺之色来。
少年在十二三岁,模样秀气,食指与中指间执着一子,在棋盘上犹豫不决,不知该将棋子落在何处。
这一老一少,正是张家后人,张翁和其孙儿张昱。
张昱撅了撅嘴,叹了一声,将棋子放回盒中,气鼓鼓的说道:“爷爷太小气,难道就不能让我赢一次么?”双手托在脸颊,一副幽怨眼神盯着张翁。
张翁呵呵笑道:“今日让了,难道明日还要让么?”他大有深意的望着张昱,叮嘱道,“要知道,只有靠实力赢来的,最终才会是自己的,让是让不出来的。”
张昱闻声,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张翁如此尽心教导,日后昱儿成就必然不可限量。”这时,青袍道人走进院中,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张翁见是青袍道人,忙起身拱手,道:“陶道长有礼了,老朽只是一些世俗的拙见,哪里能够入得了陶道长法眼。”
这青袍道人唤作陶云峰,乃是一名筑灵境玄修。
不过,他并非是东神州人士,而是来自其它州域,这次乃是外出游历,正好途经此地,与张翁祖孙结识。
这陶云峰寿数将近,原本见到张昱资质上佳,且聪慧异常,极具悟性,心里便起了爱才之意,有意将他收为弟子,好在坐化之前留些衣钵于世。
但经过几次接触后,陶云峰这才得知,原来张家先祖与煅神宗老祖有着不少渊源。
在得知其中内情后,他便也打消了将张昱收为弟子的念头。
只是陶云峰太过喜爱张昱这个孩子,又与张翁极是投缘,即便自己没有资格收张昱为徒,也不好误了他的前程。
张翁虽不是修仙之人,但混迹世俗多年,又是一个精明的上人,自是不会看走眼,是以对陶云峰极为信任。
在得知孙儿身具上佳灵脉后,他自是心中大喜,很快便安排仆人,带上家族信物,赶奔了煅神宗。
但近日,陶云峰外出之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些魔道玄修的身影出没,他久经事故,心里感觉似乎有些什么大事要发生。
另外,他与张翁言谈之间,得知了张家还存在着一件重宝,且亲眼见过,知道宝物的珍贵。
可此时煅神宗玄修尚未到达,一旦被魔修寻踪而至,张强怕顷刻间便毁于一旦了。是以他一狠心,便打算铤而走险,将魔修引至他处。
即便对方不上当,也可拖延几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