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滨只是郁闷得烟瘾犯了,另外,反正抽烟也是闲着。闲着也是闲着,拉徒弟出来聊个天,解个闷,顺便提点一二。
本着这样的想法,张滨问余勒:“你怎么看?”
余勒一直在看,也一直在想:“师傅,现场看上去很明确,脑子有问题的赵大顺本能感觉到异常,估计情绪比较激动,失手用菜刀从背后袭击族长爷爷,一刀致命。倒也符合之前对他准头较准的猜疑。
事后他或许吓坏了,头脑简单的他,决定用同样的方式惩罚自己,于是挥刀朝自己身上乱砍,砍中颈总动脉,身亡。”
余勒说完这些,神色犹有迟疑。
张滨想,这徒弟果然头脑清晰。
据现场发现,各种证据指向的就是这种猜测。
“但是,你个人怎么看?”张滨饶有兴致,喷了几个烟圈。
“我没有证据……”
“只管说。我不是外人。”
“我们之前选点布摄像头,12个,重点防范有人进山,其中一个,画面显示被一只中型猛禽叼歪了,只能监控到半个天空。
无独有偶,还有一个监控器前,被放了一只死老鼠。相邻两只监控的失效,等于撕开了一个口子。而族长家,正处在无效监控的中间区域。
换句话说,如果有什么人从族长家附近逃向深山,我们不会看到。
理智告诉我,这是两件偶然事件,可心里,总是不安。因此,我特意调了两个失效监控捕捉到的最后有效画面,结果我发现,毁掉监控的,是同一只鸟。
确切地说,是一只凤头苍鹰……”
余勒正说得起劲,忽听付路平在屋内喊张队。
听得很专注、专注到夹在指间的烟都忘了抽的张滨拍拍余勒:“呆会儿接着讲。”
付路平有个惊人发现。
在粮食囤外,垂了一根不仔细很容易就遗漏掉的浅色细线。机缘巧合,他扯了一把这根随风飘荡的线,结果意外发现线的另一头别有玄机。
顺藤摸瓜,小细缝纫线连着一根隐藏在粮食囤内的细绳子,而细绳子的另一头深陷粮食囤中,用力拉扯,竟然拉出了之前被偷走的枪械!
“没道理!”余勒一个忍不住,脱口而出。
付路平带着手套的手,货真价实地举着一把64式手枪,那的确是身边刑警的标配枪支。
众人目光皆扫向余勒。
“啥意思?”付路平一贯好脾气,温和反问。
“当初警犬来过的,就算是藏在粮食垛里,也没有道理闻不到!”
狗嗅粘膜的面积约是人类的四倍,其嗅粘膜内大约有两亿多个嗅细胞,是我们人类的30-40倍。换句话说,狗的嗅觉能力比人灵敏100万倍。
而警犬,又是狗中的佼佼者。
根据衣服物品、血迹,甚至汗迹、足迹等等味源,进行鉴别和追踪简直小菜一叠。区区一垛粮食,怎么能挡得住警犬的灵敏嗅觉?
“那……”付路平晃了晃手中的64式,无言地朝张队苦笑一下。意思是,铁证如山。
“有没有可能是丢枪的同事,从枪械室领回来后,其实并没有摸过枪?至少解释通了警犬的纰漏。”
白薇开脑洞。
余勒虽然没有再说话,却是明显不服的表情。
一行人目光集中到张队脸上。
“回去开会讨论!”
好吧,当领导的说话就是谨慎。
余勒低头看一下手表,已经晚上十点钟。再打电话或发消息给成辛,怕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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