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追踪他?”
“要从他身上,追出他的同谋匪党。咱们是鲁东五霸。在下绝魂钩范坤,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并请相告病虎的下落,感激不尽。”
“你们要促他……”
“不,不能捉他。”绝魂一钩急急地解释:“那悍匪是条硬汉,不会招出同谋匪党,咱们要叮住他,擒捉所有与他接触过的人取口供。”
“你阁下撒谎撒得笨极了。”伏龙公子冷冷地说:“病虎分明是天风谷的人,你这些鬼话,是封姑娘要你这样说的?”
“去你娘的!”绝魂一钩破口大骂:“你这丑鬼简直说话莫名其妙。封姑娘与北地黑道群雄,锄除江淮巨盗扫庭犁穴,只逃掉了病虎和几名盗魁,这件事在江湖上并不是甚么大秘密。你要是不知道,何不乖乖闭上你的臭嘴?你不说这些没知趣的话,没有人说你是哑巴,呸!”
伏龙公子一点也不丑,武林七公子个个都是英俊的俏郎君。但再英俊的人,右额红肿扭曲,也变成丑鬼啦!伏龙公子一向以才貌超人自诩,怎受得了一个黑道二流人物骂他丑鬼?
一声怒吼,他离鞍飞跃而起,半空中神功默进,迅雷似的下扑,头下脚上以饥鹰搏兔身法下搏,毫无顾忌地猛扑绝魂一钩。
五霸没料到他敢动手,更没料到他来得如此迅疾,当然不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伏龙公子,发觉不对已措手不及,大祸临头。
绝魂一钩大吃一惊。本能地双手上抬。天王托塔右手主攻,硬接下搭的来掌。
糟了,噗一声音,胸口挨了重重一踹,胸骨内陷,仰面摔倒,口中鲜血狂喷。
同一瞬间,伏龙公子大斜飞横掠,先一掌拍中一霸的天灵盖。再一掌劈中第三霸的右颈根。
人影飘落,地下已经倒了三个人。
“不……老天爷……”康一刀狂叫。心向下沉。
伏龙公干单足落地,立即旋身反扑,长剑闪电似的出鞘、攻出。
剑下的两霸刚来得及闪开,刚拔出兵刃.长剑巳电射而至,锋刃及体。
“啊……”最后一霸总算能发出一声惨。剑入腹锋尖透背三寸以上。
街上人群走避,店铺纷纷关门。
“二公子,你……你这是干……干甚么?”康一刀魂飞魄散地惊叫。
“这些黑道小丑,杀之有益世道人心。”伏龙公子收剑傲然地说,回到坐骑旁一跃上马:“何况他们替天风谷为祸江湖,侠义门人杀之理直气壮。”
康一刀突用怪异的目光,死死地狠盯着这位可怕的侠义门人。
“你怎么啦?”伏龙公子讶然问。
“我在作恶梦。”康一刀一字一吐。
“甚么?你……”
“我要和申捕头动身返回太平府。”
“你说甚么?孤竹君父女……”
“孤竹君父女的事,已经不重要了。他父女只是疑犯,而这五位不相关的人却被杀死了。二公于襄助的感情,在下十分感谢,但情势迫人,在下只好半途而废,就此返回太平府覆命。”
“你简直在渎职,你……”
“二公子,在下不逮捕你到西平投案,才是真正的渎职。再见。”康一刀阴森森地说完。举手一挥,偕同鬼见愁兜转马头,发狂般循原路飞驰而走。
“简直是混帐!”伏龙公子破口大骂。
对面一条小巷子里,钻出不住狞笑的病虎苗威。
“你这杂种害惨了这两个公人”病虎怪叫:“假使这里的村民报了官,查出你们的身份,他两个不但要丢官坐牢。你公治家东梁山的尚义庄,大概要从武林除名,你公冶家的人,也将落案亡命天涯了,哈哈哈哈……”
健马前冲,冲向小巷口。
病虎扭头便跑,狂笑声绵绵不绝。
“我怕你这小杂种,我会设法要你的命,哈哈哈哈……”病虎的怪叫怪笑,渐去渐远。
同一期间,十里外的路旁一座凉亭内。一男一女两位旅客,正在亭中忙碌。
女旅客容色憔悴,躺在亭凳上昏昏沉沉。
男旅客年约五十出头,风尘扑扑,正在用水囊中的水,灌入女旅客的口中。
“女儿,你一定要支撑住。”男旅客酸楚地说:“等到了西平,我们再找地方躲起来,找郎中替你治病,这时你千万不能倒下来。”
“爹,你还是自己走吧!”女旅客说话有气无力:“死一个总比死一双好,没有女儿拖累,爹一定可以轻而易举摆脱他们的追踪。爹如果不把女儿留下来,女儿死不瞑目,女儿……”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男旅客用巾替女儿拭抹头脸的虚汗:“女儿,天下甚大,何处不可容身?我们一定可以摆脱他们的。”
蹄声急骤,九匹健马逐渐接近。
男旅客抬头注视片刻,立即转身面向亭后,拦住躺在凳上的女儿。
“糟!是霹雳剑客那狗东西。”男旅客悚然低语。
“爹,快……快走……”
“来不及了。”男旅客拖出凳下的长包裹,解开结,将剑靶移至容易拔出的部位:“但愿他们认不出我们,不然……只有作殊死斗了。”
“扶女儿起来……”
“没有用,女儿,你绝对无法支持。躺好,以免乱我的心神。”
第一匹健马超越,第二匹……
第四名骑士,突然发出一声怪啸,蹄声倏止。
男旅客颤抖的手,不住地替女儿拭汗。
九名骑士,包围了整座凉亭。
“孤竹君,你父女愿意随弓某返回太平府归案吗?”亭口。站着的霹雳剑客沉声说:“你父女能远逃出千里外,在下深感脸上无光,也相当佩服。”
逃不掉,就得面对现实。男旅客缓缓转身。剑已拔在手中。
“我孤竹君令狐世超顶天立地,死也要光荣地死。”男旅客咬牙说:“决不会随你们这些鼠辈返回太平府。你上吧!孤竹君仍可一拚。”
“不要妄图困兽之斗,返回太平府是你父女唯一的生路,不可自误。”
“哈哈!说得动人极了,生路?哼!不错,水龙神公母俩是我杀的,是在二比一公平决门下杀死他们的。你们这些自命侠义门人的无耻之徒,与水龙神交情不薄。不按江湖规矩与在下了断,却藉官府之力破在下的家,这一返回太平府,我父女那有生路?”
“反正你要回去的,是吧?”
“那可不一定哦!姓弓的,你估计有几个同伴,垫我父女的棺材背?”
“弓某承认你阁下剑上的功力不弱,两仪真气也炉火纯青,但一比九,你毫无机会,不如……”
“你们会死掉一半,其中可能有你。”
“真的呀?”
“你心中明白是真的。宇内三君、孤竹君首;横行天下,魔道至尊。如果你认为我孤竹君是浪得虚名,我将纠正你的错误。”
“你是很了不起,所以称魔到至尊。因此,在下这些朋友,不会有人垫你父女的棺材背。”
“哼!你……”
“不要哼,阁下。”霹雳剑客狞笑:“现在,你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打量四周的情势。”
“你们……”
“我们每个人的左手,都扣有可破内家气功的霸道暗器,先耗尽你的精力。后果你应该知道。现在,我给你十声数丢剑就缚。”
“少做你的清秋大梦……”
“一!二!三……”霹雳剑客开始报数。
“爹……突围……”女儿尖声狂叫。
“五!六……”
“爹,来生再……见……呃……”女儿浑身一震,滚落凳下。
电芒汇聚,九个人在同一瞬间发射暗器。高手明家的暗器,通常都是可破内家气功的奇门神刃,以内功驭器,对方的内功除非精纯一倍,不然难逃恶运。
孤竹君一声怒啸,剑闪万道光华,暗器在他的剑尖前碎裂。
第二波暗器光临,第三波……
孤竹材难舍脚下的爱女,无法突围,也不想突围。
“呢……”他终于支持不住了,剑势一缓。
三枚暗器上破他的护身两仪真气,透风锥中股、断魂钉中肩、铁羽箭中腰。
霹雳剑客一跃而上,一脚疾扫。
“砰!”孤竹君倒了。
另一名中年人一闪即至,一刀背敲在孤竹君的腰脊上,一脚踏住了。
另一人跟上,掏出牛筋索熟练地上绑。
霹雳剑客抱起昏迷不醒,口中溢血的女儿察看片刻。
“嚼舌不断,她死不了。”他大声向同伴宣布:“先给她上药,不能让她死。”
远远地张宏毅一人一骑,正小驰而来。
“有人来了,赶快收拾。”一名年轻人急急地说。
“咦!你怕甚么?”另一位中年人嘲弄地说:“吴老弟咱们所干的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哪!”
“这可难说罗!杨兄。”年轻人苦笑:“康巡检和申捕头不在,你知道后果吗?就算孤竹君是十恶不放的杀人凶犯吧!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权捕拿他们的,除非是在杀人的现场。而这里,距太平府已在千里外,海浦公文在康,申两人身上,如果来人是公门中人……”
“那又能怎样?”
“他就有权过问干涉。”
“哼!他敢?”
“我不和你抬扛,杨兄。”年轻人打退堂鼓:“咱们有九个侠义门人,谁又敢惹咱们呀?每个人打他一枚暗器,捅他一刀,他还不是白挨了?是不是?”
还没料理妥当,来骑已接近凉亭。
两个人把守在亭口,目灼灼盯视着小驰而来的人下马。
张宏毅早已发现亭中的人,更看到孤竹君父女的惨状,心中一动,坐骑一慢,将遮阳帽推向背后,锐利的目光,逐一投视每一个人。
他认出两个人:霹雳剑客啸天、江宁三杰的老大金枪神箭杨霸。
“这些假冒伪善的所谓侠义英雄,必定与伏龙公子有关。”他心中暗忖。
他对伏龙公子反感甚深,对伪善的所谓侠义英雄更怀有成见。
他勒住了坐骑,不走了,静候变化。他知道,一定会有变化的。
果其不然,把守在亭口的金枪神箭杨霸举步出亭,向他不怀好意地阴笑。这位仁兄,也就是年轻人吴老弟称之为杨兄的人。
“你看什么?”金枪神箭两丈外狞笑着问。
“看你们呀!”张宏毅也含笑说:“这一男一女,已经是快死的人了,再这样死死的一捆,死得更快啦;你们是辩案的公人吗?”
“差不多,这一男一女是杀人凶犯。”
“真的呀?老兄。你说的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咱们帮助公人辨案。”
“哦!那一位是公人?你是吗?”
“公人留在后面,等片刻就可以赶到。”
“这是说,你们九个人中并没有公人。”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多管闲事,快走!”
“不能不管,老兄。我说我是西平的公人,你老兄相信吗?”
“鬼才相信你是公人。你不走是不是?”
“我不走,你就用你的三节套筒金枪刺我几个洞,用你那杀人的铁羽箭杀我灭口?”
不但金枪神箭吃了一惊,其他的人也脸色一变。
“好哇!原来你是道上的朋友。”金枪神箭凶睛一翻:“闹了半天,你老兄却摆了咱们一道。哼!你老兄贵姓大名呀?”
立即过来了三个人,四个人虎视眈眈跃然欲动。
“我姓张,人都称我为张大爷。”张宏毅稳坐不动,神色从容:“不久之前,东梁山的公冶世家伏龙公子,毫不留情地侮辱我。后来,我实在忍不下去,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他好象不在此地呢!”
众人又是一惊,霹雳剑客闻声掠近。
“原来你就是病虎苗威的匪党。”霹雳剑客沉声说:“你的胆子真不小……”
“放你娘的狗屁!”张宏毅粗野地咒骂,滑下鞍桥:“病虎苗威半途抢劫我,我给了他两锭金子做盘川,所以认识他,你这个钧名沽誉假冒伪善的所谓侠义英雄,一开口就指称我是匪党,血口喷人,你他娘的混蛋加三级。你如来真能称为侠义英雄,世间的人谁也别想活了,呸!”
狗血喷头,又苦又辣。
不但霹雳剑客激怒得发昏,其他的人也羞怒交加,真应了一句话;野厕所里砸石头———激起公粪愤。
站得最近的那位仁兄是个冒失鬼,被愤怒冲昏了头,不假思索地踏进一步,就双指疾点张宏毅的右期门,想出其不意用点穴术擒人。
肘一沉,挡开了点穴的手,接着反掌拍出,拍一声掌背击中那位仁兄脸部,鼻尖内陷,牙折唇破,指尖几乎伤及双目,这一击快于电光一闪,干净利落。
几乎在同一瞬间,起左脚噗一声踢中霹雳剑客的左膝。膝盖是脚部最软弱的部位,力道稍重脚便报废,关节不容易医治,有碎骨那就更糟糕。
霹雳剑客大叫一声,摔倒在地,大概这一脚力道不轻,膝盖骨即使不碎,也将暂叫人去活动能力。
打击太快,势若雷霆。
金枪神箭刚发没有变,刚要抬左手发射铁羽箭,霹雳剑客好挨了一脚,他自己也刚好被人在七坎要穴上点了一指头,人便落在张大爷手中了。
“垮了三个,还有六位仁兄。”张大爷揪住金枪神箭的背领,象是抓起一头病猫:“诸位不妨一起上,但最好不要引发张某的杀机,上啊!”
他没收了金枪神箭的套筒金枪和三枝铁羽箭,再一掌拍开对方的穴道。信手将人丢出两丈外。
现在,他右手有金枪,左手有三枚铁羽箭。
九个人,最高明的三个人暂时失去活动能力,三个人几乎在同一瞬间被摆平,其他的人岂能不心惊胆跳?
“你……你……”霹雳剑客吃力地站起,左脚痛得发麻无法挺立:“弓某中了你的突袭诡计,你……你不象个人物……”
“不错,张某本来就不是什么吓死人的人物,一比九,张某对你们已经情至义尽了。不过,理必须讲明白,如果你们不承识先动手,那就表示你们只是一群下三监的痞棍,不值得和你们讲理。”
“你有把握逃过咱们六人合攻吗?”那位年轻人问。
“在下绝不怀疑,你们可以发动了。”
“我看你在唬人。”
“信不信立可分晓。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六个人大概可以支持十来招。张某对行群殴,可以说学有专精经验丰富。张某虽则是无名小卒,但击败过比你们高明十倍,人数也多过十倍的高手名宿。”
“你到底是那座庙的大神灵……”
“我说过我是无名小卒。喂!你们打算和在下斗嘴,直斗至太阳下山吗?”
“咱们认栽,走。”霹雳剑客咬牙说。“山长水远,咱们后会有期。”
这位大剑客左膝肿得象个紫萝卜,动一动痛得直冒冷汗,必须及早治疗上药,这时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只好怨毒地认栽。
“对,后会之期必定来得很快,不送啦!哦!张某是胜家,你们所非法捕捉的人必须留下。”张宏毅左手一伸,手中的三枚铁羽箭闪闪生光:“那两位想带走人的仁兄。最好知趣些滚到一边去,以策安全,除非两位有把握逃得过铁羽箭的袭击,不然就不要冒险。”
“他们是杀人凶犯……”
“你们还不是一样?不同的是,你们太多势众比他们强。捉杀人凶犯不是你们的事,除非你们是公门的执法人。你们如何证明你们是公人身份?拿证明来。”
“这……”
“你们冒充公人,没错吧?该死的!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假侠义之名,行杀人放火之实的贼王八,你们比男盗女娼的贱种还要低三下级,你们……你们……”张宏毅愈说愈冒火,右手一抖,三节套简金枪弹出了第二节:“我非宰了你们不可……”
年轻人大惊失色,扭头便跑。
侠义英雄们都走了,九匹健马跑得飞快。
解了孤竹君父女的绑,张宏毅感到心中一凉。
本来他已经取出百宝囊,准备取药救人,但看了孤竹君的伤势,他颓然放手。
三枚暗器有两枚击中要害,透风锥深入右肩井,风已从钻进的槽沟透入胸腔,这种暗器极为歹毒,空气入体大事休矣!
铁羽箭入腰四寸以上,内腑穿了孔。
裹伤的人只用金创药敷住伤口,起不了多少保命作用,可知这些侠义英雄们,对孤竹君的死活并不介意,只要见尸就好。
孤竹君已经陷入昏迷境界,一脚已踏入枉死城。
令狐姑娘的情况要好一点,舌伤不要紧,讨厌的是病,病入沉疴,体内贼去楼空,所以嚼舌的力道有限,力道不够,决不可能把舌嚼掉。即使舌断了,只要能及时止住血,短期间也死不了。
练武人对治伤学有专精,治病可就不怎么灵光了。
令狐姑娘已经悠然苏醒,似乎有点痴呆。
“姑娘,清醒清醒。”他将一些药末抹在姑娘鼻端,药发出令人神智一清的异味。
姑娘猛然一震,完全清醒了。
“我……我……”姑娘惊恐地说,舌头肿大,咬字有点不清:“我在……唉呀!爹……”
她只能挥动着手脚,无法挺身坐起。
“姑娘,镇静些。”他按住了姑娘
“我……我爹……”
“很抱歉,你爹已……已经快……快升天了。”
“哎呀。”
“姑娘身子十分病虚,千万不可激动,一定要节哀、顺变,保全精力。我要将你带到县城求医,西平有几位回春的圣手……”
“不必了,爷台。我知道,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这……”他感到心中有点酸楚,到西平还有十余里,用马将人驮到城里,路上一颠簸,病势如不加重一倍才是怪事。
“请……请将我摆放在我爹身……身旁。”
他默默地将姑娘抱放在孤竹君身旁,黯然长叹。
“舒服了些吧?姑娘,你们是……你们贵姓呀?”
“我爹叫孤竹君令狐世超,我叫令狐芳菲,我爹……”
“咦,宇内三君之一。唔!你们是伏龙公子要追捕的人?”他眼中有猜疑的表情。
“是的。爹……”
“不要叫他了,他……他已经听不见什么了。奇怪,你们世居太平府,与尚义庄公冶世家是近邻,虽然是一正一魔,但彼此没有利害冲突,表面上仍可看出两家保持礼貌上的尊重与往来,他们家怎么竟然纠集大群混蛋,不惜大动干戈,带了公人千里追杀,为何?”
“爷台,一言难尽……”姑娘泪下如雨。
“简略的说,我希望能替你们尽一份心力。但话讲在前_面,我从不为些小是非恩怨寻仇报复,不接无谓纷争个人恩怨小事的买卖。”
“买卖?”
“我的意思是说办事。如果姑娘不便说……”
“爷台,事已至此,还有甚么不便说的?事情的经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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