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游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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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历2100年，昆特国，某居民住宅区中，一个头戴虚拟游戏头盔的少年闭眼躺在床上。

    无机质般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如同巨人开天一般，伴随着声音的消散，无尽黑暗中出现了一缕微光。

    面无表情的陈磊进入到了游戏世界中。

    夜色四合，星河如瀑。

    夜晚的教学楼尤为寂静，沐浴着白光的它，就如同无尽黑暗之中的孤岛一般。

    陈磊坐在教学楼顶的天台上，脚下满是空酒罐，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酒香。

    “不想搞学习啊！”

    迎着舒适的晚风，陈磊眯着着眼睛，望着灰蒙蒙的操场一阵叹息。

    在天台下方，一层层教学楼内的窗户里，无数道埋首于桌前的身影似在应和着陈磊的话语，与永无止境的习题集做着殊死搏斗。

    学校就在这里，学习怎么会远！

    分数是什么？

    学生的命根，如同罂粟花瓣一样，致命又危险。

    考试是什么？

    老师的法宝，宛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进化论，永恒存在且无法改变。

    那么排名呢？

    排名就是学生的一切！

    即便人类科技再怎么进步，这一点都是世界永恒不变的主旋律，根本不会改变。

    哪怕是虚拟游戏世界里，也根本逃不开这一切，反而因此成为跨地域学校建成的契机，不论身处何地，学生都能在家中通过虚拟游戏头盔进入学校学习。

    那是如同死水一般一成不变的人生——出生、学习、工作、结婚、老去。

    很多人早在二十岁就死了，只不过是八十岁才埋，按部就班生活下的行尸走肉。

    想到这里，陈磊不由得摇了摇头。

    “叮——”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一下子亮了起来。

    “嗯？”陈磊若无其事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

    ——你就是命定之人吗？

    少年的瞳孔微微一缩。

    没有号码的匿名短信，意味不明的短信内容，在空无一人的天台内，带着扑面而来的神秘感。

    “恶作剧吗？”半晌，放下手机的少年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有些难以置信的笑了。

    晚风里带着离别的气息，更有几分对于他这样高三年级学生的迷茫感。

    转眼已是五月初，距离六月份的高考已是迫在眉睫。

    无论情愿，或是不情愿，都是他要奔赴的战场。

    想到这里，陈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准备回去上晚自习。

    一想到那些堆积如山的习题集，他的脑袋更是隐隐作痛。

    “吱呀——”未等陈磊作何动作，天台原本紧闭的铁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轻微的声音，带着不同寻常的意味，让陈磊的心中顿时一紧。

    眼下正是上晚自习的时候，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有人会上天台的，难道说——

    是教导主任！

    看了看满地的空酒罐，满脸抽搐的少年赶紧朝着一旁隐蔽处躲去。

    “靠，怎么会这么倒霉？要是被那糟老头子抓住，只怕免不了一顿臭骂和通报批评。”陈磊满脸不耐烦。

    整个天台空旷无垠，除了位于中心的主建筑出口，再无第二个出口。

    为今之计，除了躲藏在堆积如山的杂物之中，别无他法。

    “这里足够僻静，很适合解决问题。”就在陈磊心中有所计划的时候，一道声音让他心中一动，放松了警惕。

    那分明是同龄人的声音。

    ——从无聊的生活中解放、逃避现实、中二病、彼得潘症候群无论怎么称呼都好，你有没有想从现实中逃离，开始崭新的人生？

    “叮——”手机的轻响让陈磊面色一僵，拿出手机再看，依旧是匿名短信，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天台内两道身影比起短信内容，更要吸引陈磊的注意。

    月光照耀下，一位少女漫步在天台上，面色清冷、乌发披肩，她的容颜美的不似凡尘中人，如冰如霜。

    仔细看去，虽然她如同高岭之花一般可望而不可即，但在淡漠中自有睥睨众生般飘逸出尘的清丽。

    来人赫然是校花方清雪。

    而另一位剑眉星目的男生，于龙行虎步间，似有无尽光环加身。

    此人正是他们年级出名的富二代王武，家中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在学校内无人敢惹，可谓是校内横行霸道的典范。

    “砰砰砰——”就在陈磊正走到天台出口处，正准备下楼时，天台内传来了枪响声。

    这让陈磊面色一动，下意识回身望去，却目睹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背叛者都要死！”王武双目赤红如血，手枪在抬手间扳机扣下。

    子弹如同连珠炮一样擦着方清雪面颊飞过，在护栏处猛然撞击，爆发出道道触目惊心的火花。

    方清雪双眸一寒，对着护栏处倏然一踏，凌空跃向了弹匣打空后，根本来不及换子弹的王武，落地时打滚起身，一个箭步便冲到了王武面前。

    宛若幻影流光一般，快的根本不让人有反应机会，方清雪左手直接绕过王武的右肘臂，并且拖住了肋腰，双膝猛然一抬飞速抵住了他的髂髋。

    如同过山车一样翻转开来，这一连串的动作似乎是演练到了极致的缘故，瞬息间就制服了王武。

    等陈磊回过神来的时候，猝不及防的王武已经被打趴在了地上，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似乎是为了防止王武反抗，方清雪直接踩在了他身上，右肘更是狠狠卡在了王武的颈间，令其涨红了脸，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借着漫天烟火的火光，陈磊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柄通体黝黑的军刀正拿在方清雪的手中。

    利刃在黑暗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光，正卡在了王武的脖颈间。

    方清雪面无表情的看着倒地不动的王武，在他耳边轻轻低语着什么。

    虽然陈磊根本听不清楚，但方清雪那眼神仿佛在看着另所应当被清理干净的害虫一样，布满了寒霜。

    在陈磊的注视下，趴在地上的王武僵硬发白的面容满是震惊。

    他似乎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清冷如月的方清雪，居然面具下会是这样一个残暴的杀神。

    “叮——”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时，陈磊才回过神来。

    ——只有活下来才能找寻到背后的真相，只可惜有些蝼蚁并没有活命的机会。

    “陈磊，你在哪看了多久？”顺着声音的方向，方清雪似笑非笑的望向了站立在天台出口处的陈磊，眼眸幽深道。

    月华似水，星光如瀑，站立在夜色下的方清雪带着动人心神的美感。

    “喂，虚拟游戏世界是杀不了人的！”陈磊蹙眉道：“按理来说没人能突破灵子计算机权限和第九协议的限制，虚拟游戏世界中应该没人能拿到枪械才对，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方清雪淡淡一笑，双眸中满是令人心悸的寒光，那笑容竟让人觉得有几分窒息。

    陈磊面色一变，察觉到了方清雪双眸中的寒光，立刻朝出口处跑去。

    在他身后，方清雪直接打昏了王武，然后不紧不慢的跟在陈磊身后，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如同在玩猫抓老鼠一般打发时间的小游戏。

    “砰——”枪响从身后传来，来不及反应，陈磊身前的墙壁面上倏然出现了触目惊心的弹痕。

    如同童话里的芝麻开门，令人汗毛倒立的枪响从身边传来时，陈磊的动作如同被施咒了一般，不由得微微一顿。

    隐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大门轰然大开，陈磊的思维因为身处生死边缘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梦境一般难辨的画面从记忆大门内出现。

    晦暗的记忆如同汹涌的潮水朝他涌来。

    阴森的地牢中。

    逆光的身影如同不可逾越的高峰一样，声音冰冷却不容置疑：“我们内心暴力的本性，就像寄生虫一样蜷居在我们体内，吸食着我们的愤怒而积累壮大直到爆发。”

    “我们真正懂得的并不是爱与和平这种无用的东西。”

    “唯一潜藏在灵魂深处的潜能就只有杀戮！”

    站立在一旁的女孩浑身颤抖，即便她拼命后退，但是枪还是被塞进了她的手中。

    “枪里只有一发子弹，究竟是杀他还是杀你？”如同恶魔般邪恶的身影，身处在虚幻与现实交界的幻象中，指着面颊青涩稚嫩的男孩，淡淡道：“这一切的选择权交给你，你是我的女儿，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女孩眼底最后一丝光也就此消逝了。

    失魂落魄般举起了枪口。

    ——求求你！

    ——不要杀我！

    不管男孩怎么努力，却始终看不清那道如同恶魔般逆光的身影，最后只能爆发出小兽濒临死亡前的嘶吼。

    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无数只手撕扯着男孩，仿佛要把他拖进无底深渊。

    陈磊回头，站立在天台上的方清雪面无表情，光影却勾勒出窈窕动人身材的曲线。

    再残忍也不过时光。

    哪怕是曾经再熟悉的人，短短数年的时间便能让一个人改头换面。

    天竺僧人曾说过，一弹指含二十瞬，一瞬含二十念，一念含九十刹那，一刹那含九百万生灭。

    于是乎在对视下，在这一刹那的九百万生灭中，多少念头和情绪在此起彼伏下涌上心头，最终化作了冲破意识的洪流。

    记忆与现实里的倩影瞬间重叠。

    美轮美奂的剧场内，灯光穿过了暗红色的幕布，照耀在舞台上，勾勒出舞台上坐在钢琴前独奏女孩的身影。

    即便还未长大，但女孩身上成为美人胚子的潜力，却在光影下展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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