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饭之恩

。没走几步，到是那茅屋里忽然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木质器物相互摩擦所发出来的。

    杜子腾壮了壮胆，继续朝前走去，不多时，进得院门，才发现，还别说，院里拾捣的挺整齐，蛮干净的，只是那“沙沙”的声音，有些刺耳，有点磨刀霍霍的错觉，警觉心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犹豫半晌，虚弱倍至的杜子腾耐不住，清了清嗓子，极力压低声音喊道：“请……请问，里面有人在吗？”

    “沙沙”声戛然而止，杜子腾浑身一紧，心弦绷了起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里间传出而来片刻，就见一位银发苍苍的臃肿老妇扶着门框出现，泛黄的脸上全是褶子，最揪心的是那双浑浊的眼睛，好似永远都保持在大哭过的红肿状态。身上臃肥，看不出是膘，还是多穿了衣服，脸上却干瘦的几乎看不到肉，让人看着不由得心头一疼。

    那老妇看清了杜子腾，先是被他那年轻的气息惊大了眼睛，复又打量起了那一身仿似天外来客的着装，转而变的好奇不已，一动不动的，一遍又一遍的审视着，看的杜子腾心里有些发毛，忽然有些后悔，选择这家，到底算不算压对宝。

    “里霞您咧！都啊闻瓦里耶？（你是谁呀，到我家里来干什么？）”老妇后耸了脑袋，警觉的问。

    这方言，鬼听得懂，但看那老妇的表情，杜子腾愣是猜出了几分她话里的意思，立马挤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道：“您好，好奶奶，我……”说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忽然觉得他这奇遇对于老婆婆这种年纪的人来说，不要说什么理解不理解，那可能得上升到吓不吓人的问题中，还是别说为妙。顿了顿，苦起脸来道，“我两天前，与朋友外出游玩，不想被浑人愚弄，给我们指来这山中，朋友鲁莽，一进这山中，就东闯西钻的不知迷路到哪里去了，急的我在这山上寻了一天也没寻到，弄的我现在啥也没了，人是又累又饿，朋友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老奶奶，我求求你发发善心，赏我口吃的吧，我朋友脑子不好使，但从小一起长大，我能活着一天，找到他的机会就多一天，我…………”为怕她听不懂，说的那是声情并茂，还隐隐的有声泪泣下模样。

    胡诌的事情，配上一身从黑煤窑里出来的真实难受面目，也不知老妇听不听得懂，倒是见那老妇的褶子脸明显的动容了下，又打量了一番，忽然，冷不丁的走里屋去了。

    杜子腾白眼一翻，以为自己赌输了，谁曾想，那老妇立马又出现在了门口，手上，还拿了个凳子，放在门边，指着道：“你坐下，我马上给你拿吃的去”（我还是把方言换成正话吧）

    那红肿的眼神里，这会再没了警觉，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热情，杜子腾没去注意，倒是那举动，让他明白了什么，想起刚才的警惕行径，有些自责，忙是走了过去，千恩万谢的，又是哈腰，又是赔笑，又是脸红不已。

    那老妇充耳不闻，拖着臃肿的身子缦姗入屋内，瓢锅叮当，很快，老妇端着一碗干冷的红薯与一碗清水出来，递给了杜子腾，说了句道：“吃吧。”

    那一刻，杜子腾的眼眶湿润了，再也不复刚才的浮夸，而是由衷感激的望了她一眼，那一刻，说什么都觉的多余，接过红薯，薯香沁入心脾，杜子腾大谢了声，转身狼吞虎咽起来。

    “吃吧，吃吧，吃饱了，就回去，你那朋友就别找了，这山里有土匪，找到了你朋友，说不定你们两个都没有命回去。”

    杜子腾那知道她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嗯嗯嗯”连带着耸肩的动作，以示回应。

    望着饿死鬼般的杜子腾，老妇眼中难掩一缕慈祥柔关，心中忽然忆起了什么悲伤往事，无比黯然的走进了屋里，不一会儿，“沙沙”声再度响起。

    “慧芝啊，村长叫你过去呢，你怎么还有闲工夫在家里织布呢？”

    就在杜子腾吃的正欢之际，一个沙哑的老腔忽然响起在院子外，说的急切，好似要去投胎，却是亲昵的口吻，充满了虚伪。杜子腾诧异极了，还以为这老妇说的是方言，这地方的人都该说方言呢，这纯正的普通话，又是什么鬼。心头这样惑着，嘴上立马住了口，寻声望去，是个脸色蜡黄、长着猴腮脸的老头儿。那急切，就好似里面的老婆婆再不出来，他就要进去把她扛走似的。

    “慧芝，你怎么不说……说……说……”那老儿眼神貌似不太好，待得走近，方才看清了院子里的杜子腾，见鬼似的结巴了起来。

    杜子腾好笑不已，放下手上的红薯，刚一朝那老头儿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那老头儿却突然骇叫一声，转身就跑，边跑边是大叫道：“村长，不好了村长……咱村来外人了，你快过来……抓……抓……抓…………”

    这一着，把里面的老婆婆给惊出来了，杜子腾莫名其妙到不行，望着老头儿绝尘的背影，发问道：“老奶奶，他怎么了。”

    老妇急了，将碗里还没吃完的红薯强塞到杜子腾的手中，然后驱赶着道：“里快足吧，再比走，前里时位咖里走个。（你快走吧，再不走，他们就会不让你走的。）”

    杜子腾看到老妇脸上的迫切，心里打起了鼓，可肚子刚吃下食物，乏力的感觉还未消退，虽然已经没像来时那么难受了，血气上，仍然一蹶不振的，面对着的老妇的推搡，身子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肯走，边是耐心的道：“别介，老婆婆，我这才吃几口而已，你先让我吃完恢复点力气再走好不好。”

    “没时间了，快走喽，再不走，他们会把你送给土匪的。”

    “土匪，什么土匪。”最后两个音字，杜子腾恍惚理解到了，突然一个灵巧的步伐，避开了推搡，急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有土匪？”

    “是喽！是喽！”老妇急的提高了音量，又去推杜子腾。杜子腾才刚听出了些内容，老妇这举动，不是故意掐他的兴点么，就着老妇推来的手，右手轻轻的迎了过去，岂知，就这轻轻的一下，竟然将老婆婆的身体给推飞了出去。

    “啊！”

    老妇骇出的惊恐一叫，吓的杜子腾浑身打了个冷颤，猛然聚起浑身力量在双脚，俯前一冲，就在老妇快要撞向门框的时候堪堪追到，紧接着，眼疾手快的单手伸出一手，轻轻、稳稳的托举住了老妇，抢救了一命。

    老妇犯了哮喘似的，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浑身不停的颤栗着，不可思议的望着杜子腾，显然，杜子腾刚才的神能展现，她完全看到了。

    “老婆婆，你没事吧。”杜子腾看的心疼，刚要伸手去扶她，老妇浑身猛打了个激灵，吓的慌叫一声，缩倦一团，充满了恐惧。

    “老婆婆，你别激动，我真没有恶意，你千万别紧张，您对我有一饭之恩，我是不会害你的……”杜子腾赶紧缩回了手，为表诚意，还退了三步，嘴上不停的安慰着老妇受伤的心灵，好一会儿，老妇才敢看他，但仍然保留着抗拒架势。

    “好吧，好吧！我走，老婆婆，我这就走，你只要别伤着了身子就行，我走喽。”杜子腾知道再说什么都比不了行动来到实在，说罢，转过身去，双腿一曲一弹，身躯瞬间跃向十丈高空，片刻的，稳稳的飘落到了湖的对岸。

    “前……前……前嚎泥后，前西哦神西撒？（他……他……他好厉害，他是神仙吗？）”老妇如梦方醒，惊起身来，望着湖对岸仍然没有离去、还在远远眺望的陌生男孩，心中百感交集，直到少年消失在湖后的丛林里，老妇人也没回过神来。

    最快小说阅读 M.bQg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