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写信给沂湛授意他走这一招，林胧就是沂宣的押的赌注，既然林胧让圣上这么信赖，何不利用他，按自己所想来引导天子。

    依着圣上骄矜多疑的性子，越早除了对沂湛的戒心越好。

    虽然沂湛也赞同此计，可沂宣心里还是有些愧疚。

    为了不与列衡在战场上对峙，只有脱离军政，放沂湛一人，此后，朝廷与叛军如何皆与他无关。这鸵鸟般软弱的私心，又该与何人说。

    恍惚着进殿，行叩拜礼，天子没有丝毫不悦，闲话家常后终于扯到正题，“王爷所奏，朕已准了。”

    双目灼灼看沂宣的反应。

    “谢圣上。”不慌不忙的伏地谢恩。

    天子有些失望，又拉七拉八说些其它后，仿佛不经意的提起，“德誉王征讨大漠异族，安置流民、整顿吏治，所行尽显军威仁义，为何领平叛军诸多杀伐、暴戾残忍？”盯着面前的人，等待着他的回复。

    “回圣上，征讨异族必以仁政使其归。德誉王在外，一行一令，莫不是代表我□□威仪，代表圣上之仁义。”低着头，口气谦恭和顺，“而叛军，山野莽夫犯上作乱，征讨将军自当严惩不殆。”

    这张利口，却也言之有理。天子无话可驳又不甘心，“那么，当初若仍由德佑王治军，也定会如此了？”

    “臣无能，罪犯欺君。”

    天子愣了下才明白他所说的是私自隐匿活捉了莫弘的事。心内冷笑，到真会岔开话题，避重就轻。

    “王爷当日已受罚俸之刑，如今莫要再提起了。”越想越不甘，到要叫自己来安慰他。

    那时知道了莫弘被捉的事，天子立刻令林胧故意献计提出隐匿不报，就是要看看德佑王爷忠心，这件事，更坚定了天子猜测。

    “幸而德誉王不辱使命，”天子呵呵笑着，“今日军报，你可知平叛大军已将叛匪徐清扬围住，他如今只能做困兽之斗了，铲平叛军中徐教一支指日可待。”

    “皆仰仗圣上英明，平叛军才能得此佳绩。”故作一愣后面露欢喜，恭贺之言极力像发自肺腑。

    沂宣已有些微汗，天子字字玄机，句句试探，自己若像早已得知前线战报般反应，他肯定要怀疑自己与沂湛暗通往来，天子本就对他二人亲厚之事忌讳莫深，如今更会耿耿于怀。

    “二王都是朕的肱骨之臣，说到整治天下，朕到非仰仗你们不可……”酸溜溜的一句话，顿时令沂宣坐立难安。

    “圣上言重，我兄弟二人必为圣上效犬马之劳。只可惜我那三哥行军时到像模象样，一回到京师过了安逸日子，就只想着扩充自家田产，无心政事，……”

    话未说完，天子呵呵两声笑，“何必回到京师，就在今日他还顺带上书向朕讨要良田千顷美宅园池呢。”

    沂宣睁大眼睛，“有这等事？”低声，“三哥他是越来越没出息了，”恨铁不成钢，“圣上，德誉王行此事真让人汗颜……容臣规劝于他？”

    天子大笑，爽朗惬意，是今天以来最开心的笑声。对沂宣的问题连连点头，可心里却想着，德誉王他更没出息一些才好呢。

    笑罢，狭长的眼睛又眯起来，“德佑王你呢？将帅之才做什么劳什子的宗正？”

    “不敢欺瞒圣上，”恳切道，“几年前辅助圣上的宫变，使我朝谱牒大都毁于祸乱之中。臣想重新登记皇室世系、编修皇家玉牒、重修诸王世谱，”声音低沉，面上郑重，“臣最大的心愿，是能为已在皇族中除名又得以昭雪的宁平王编撰《宁平王世谱》……”

    天子沉思，果真父子血缘浓于水，想到宁平王心内也恻然，何况又提到几年前的宫变，若不是得他二人鼎立相助，自己也没那么容易脱离外戚的掌控。

    旧情一泛上来，免不了心内柔软，“听林胧言，你与德誉王前些日子生了些许罅隙，都是自家兄弟，言语间多加担待也就是了。”这话听上去到也真心。

    沂宣却长叹一声，“谢圣上牵念，可惜日子久了，感情难免疏离……”勉强打起精神的样子，“是臣的责任，以后自当多多注意。”

    天子一瞬间后悔自己的多言，心下想着，你出了这个门就把朕的话忘掉才好。

    虽然芥蒂未能全消，但到底放下心来，之后的话语间就多了温情少了尖刻，沂宣怎会听不出，暗暗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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