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不是你说回去的么？”

    低头，沉默。

    你跟我，竟无话可说到这种地步？沂宣叹气。

    “那天……”他却贸贸然开口，“我……”踌躇着，斟酌着。

    沂宣转身背对他，“你不想莫子延有事。”

    无声的默认让沂宣的苦笑流出眼底。

    “固邑的荒院中……”想要问清楚，又突然觉得没有再问的必要。

    “是个误会。”列衡却开口解释，“被人算计，如今都明晰了。”

    身后一只手轻轻伸过来，碰触到沂宣的左手，小心翼翼的碰触。

    沂宣却把手猛的一抽，迅速如同触电，同时扭转头与那双黯然的眼睛相视，那里有愧疚与懊悔一闪而逝。

    不，不应该是这个。

    沂宣大步擦过那人的肩，“回去吧”，他淡淡道。

    抬起脚要走，手臂被用力握住。

    “你……在诔平谷”。

    “没什么，不想让袁晁居功罢了。”截住他的话，一笑，“朝廷的事，很复杂。”说这话自己都心痛，“虽然是无心，我却救你一命，如今又扯平了，两不相欠。”

    入潮进屋子里时正看到沂宣调着久已不用的古琴。

    “咦？你对这个有兴趣？”他眼睛亮亮的。

    沂宣拨弄两下，“琴是好琴，可惜……”眼睛轻轻从他身上瞥过。

    入潮嘿嘿两声，知是嘲笑他不会收藏调理。

    沂宣把琴摆正，右手轻拂，仿若开启一盏青谷中的幽泉。左手即上，那声音就变得间断难续。沂宣指法娴熟流畅，一首曲子本应如梦似幻，那只左手却将所有的梦幻打碎。

    入潮脸色灰暗，直盯着沂宣颤抖至无法遏制的左手，喃喃着“别弹了，别弹了……”，那喃喃突然变作狂吼，“别弹了—”。

    铮的一声，一根断弦划过沂宣左手，落下红花数朵。

    “你什么时候知道……”反射般问出口，又立刻噤声。

    慢慢抹掉血迹，抬眼看入潮，“你说呢？”语气阴森。

    “恩……你应该知道的，中了毒箭，又中了掌……这个伤呢，当然是会好的很慢……”心虚的偷看沂宣脸色。

    觉得后背好象有汗冒出来，“剩下的，你去问列衡好了。”一副不关我事的撇清。

    沂宣慢慢摸出一个碧绿盒子，“我们来下棋，老规矩，赌注是你输一盘就答我一个问题，如何？”

    入潮后面已经汗流浃背了，“那个，我……今天没有下棋的兴致……”三十六计走为上，脚底一抹油，滑到门边，正转身欲走，身后唰唰几声响，有暗器挟风袭来，入潮急忙闪身躲避，身旁的门柱上啪啪连声，定睛一看，三颗寒玉棋子钉进柱内，入木三分。

    棋疯子登时哇哇大叫“我的宝贝寒玉棋子，你竟拿来作暗器，我跟你没完……”

    又有棋子破空而来，打上入潮面颊，入潮无法，左闪右躲，身旁门柱啪啪作响，又想大骂又心疼棋子，一时间焦头烂额，嘴里兀自嚷着“怕了你了，祖宗，那伤势本就严重又余毒未清，这到罢了，可炽焰掌威力惊人，悬之一线的经络根本经不住……你的手，平时无妨，可此生恐再也难以发力……”

    一切都静止。

    入潮微微气喘，盯着沂宣苍白的脸，说了也好，免得那人整天愁眉苦脸、忧心忡忡。

    沂宣将手心里握紧的棋子慢慢松开，面上却淡然，缓缓放回棋盒，好半天哑声问：“这件事，列衡知道吗？”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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