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联系人,他留的是纪荀安的名字。
“是嘛?现……现在几点了?”明未问道。
“已经快下午五点了!”
明未按住头——也就是说,我睡了一整天?
“你没事吧?”纪荀安迈步走进屋里,目光落在乱七八糟的地上,“你这是——又要搬家了?”
“这都是是唐老大的手下翻出来的。”明未想起唐老大的手下闯进他家的那个糟糕的晚上。
“他们后来又到你家来找过你?”纪荀安眉头一皱。
“你说的后来是——”
“昨天晚上之后。”
“不是。是前天晚上,他们不知怎么进到屋里来的。上上下下翻了个遍,说是要找老丁。还摔坏了我的手机……”
“唐老大的人也太无法无天了。”纪荀安踩着地上杂物之间的空隙转了一圈,“蓝衡之说,他昨晚跟你一起,和他们打了一架。你伤的还不轻。”
是啊,第二天晚上更糟糕,挨了瘟秀才好几拳。
明未一摸肚子,却并不觉得疼。只有脖子上的伤还有感觉。
等等,如果我是在昨晚被那动物咬伤的,这伤口怎么会好得这么快?
他不由伸手去摸脖子上的伤口,被围巾挡住了。
“还……还好。”明未应道,“对了,蓝衡之和荀将军后来怎样了?有没有受伤?”他想起自己带涂霏霏走的时候,蓝衡之和荀将军还在应付唐老大的三个手下,和几匹狼。
低头看荀将军,它跟着纪荀安走进屋,在地上嗅着什么,时不时发出一两声低吠——生龙活虎,看样子并无大碍。
“蓝衡之和荀将军都没事。唐老大手下人的目标毕竟不是他们,是涂霏霏。何为竹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现在还在医院躺着。”纪荀安接着道,“龅牙陈他们散了后,又去姗阑紊井寻老丁。蓝衡之避开他们,进去找你。服务生说你已经把涂霏霏交给了她妈妈,但当时太混乱,不知道你去哪儿了。之后又碰到乐队的人,说你跟他们唱了一首歌,之后就不见了。”
“是的。那首什么——若爱永生。”明未苦笑道,嘈杂的乐音和人声仿佛又在耳畔响起来,“然后,我……”
他又想到小纸条上的嘱咐,“我回小区找蓝衡之,没找到,就——回到家躺下了。”
而事实上,他走进了老村。目睹了月光下杨昆变成动物的一幕。脑袋又是一阵痛,他不由伸手扶住额头。
“你的头受伤了?”纪荀安道。
“没……没有。大概是睡了一天,有点晕。”
“听蓝衡之说,你身上中了瘟秀才好几拳。”纪荀安伸手捏了捏明未的胳膊和肩膀。
“啊……”后肩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痛得他后退一步,想起了野兽的爪子扎进去的刹那。
“没事,我贴过膏药。就是些皮肉伤。还没打篮球的时候摔得痛。”明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好吧,懒得管你。”纪荀安笑了笑,他的手从明未肩膀上放下来,拉住了围巾的一头。“这个是——”
“刚起床,有点冷。”明未连忙拨开纪荀安的手,把围巾重新紧了紧。
“冷?”纪荀安疑惑地看着明未。
“嗯,冷。”
“你今天感觉怪怪的。”
是呀,已经是阳春三月,身上穿的是衬衫,却在脖子上围了这么厚的一条围巾。任谁都会怀疑。而且明未的脸从来藏不住什么秘密,被纪荀安看出不对劲,也很正常。
“我……可能有点累。”明未忙低下头。
“听蓝衡之说,昨天晚上出现了狼。”纪荀安的话锋一转。
“是……是的。”龅牙一声口哨之后,从花坛里钻出来的狼吗?
“你一点也不奇怪么?月茗村怎么会出现狼。”
比起杨昆化成豹子的事情来,那还真算不了什么。
“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我都懒得数了。”明未耸耸肩。他的心思还在那张小纸条上,想早点应付走纪荀安,好找出究竟是谁留的纸条。
“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好奇的人竟然也有疲倦的时候。”纪荀安的挖苦来得无声无息,“这次除了过来看你的伤势,我本来还有件事要跟你讲。是该昨天告诉你的,结果在咖啡厅等了半天你也没来。给你打电话又关机。”
对。我想起来了。
前天下午在乐队器材室,他跟纪荀安有过一段对话。纪荀安当时想要告诉他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世上,除了像你我这样的普通人,还可能有另一种人。
“不过,看你今天这么累,恍恍惚惚的,可能需要些休息。”纪荀安说着朝门口转身,“而且,你现在好像也不那么有兴趣了。”
“不,我想知道。”明未往前一步,一把抓住纪荀安的手。
“你不是累了嘛。”
这个家伙。
“动动耳朵动动嘴的力气还是有的。”明未急道,“纪大少爷,我今天状态不好,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
“好吧。你先放轻松,身体要紧。”纪荀安微微一笑,在堆满杂物的地上找到一条通往沙发的路。
坐下后,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到茶几上。
这是一个白色的瓷瓶,只有一根食指那么大,细长的瓶口,椭圆的瓶身。瓶身上的青花细致入微,绘了江南的小桥流水。
“看你这么紧张,不如这样,我们先聊聊历史吧。”
明未是个程序员,纪荀安是个钢琴师。两人之前之所以在咖啡厅聊到一起,除了性格、来自朔京、做事有条理等几个相似点外,还有个原因,就是两人都对华夏的历史和民俗都很感兴趣。纪荀安这么一讲,明未紧绷的弦稍稍放松下来,他坐到纪荀安对面的床上。
“什么历史?”
“华夏民族大融合的历史。”
看来纪荀安这次要兜个大圈子。明未努力压住想皱眉头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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