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还有。”丁言秀这次没有打掉他的手,有些奇怪地回答。
“怎么可能还有,那一支明明就断了根,就连那一支的老宅据说都被丁家强行推倒,以免惹祸上身。”北冥有鱼有些失态地自我嘲讽道。
“胡说八道,谁说那一支断了根的,我丁言秀就是那一支的独苗,是那一支正儿八经的嫡系嫡长子,也是当今丁家最不愿意承认的嫡长子。”丁言秀一把甩开北冥有鱼,愤声哼道。
“难怪,难怪,难怪。”北冥有鱼一连道了三声难怪,从左边的袖口中又拎出一坛看不出年份的陈年老酒,右边的袖口中摸出三口青花瓷小碗,顺手掀开酒盖,一连满上三碗。
北冥有鱼一言不发,举起一口小碗敬了天;再举起一口小碗朝着丁家方位敬下;又举起一口小碗,向着丁言秀,闷头喝下。
游恪提着青葫,相顾无言,只好静静等着北冥有鱼的下文。
丁言秀有心拦他,问一问究竟,奈何北冥有鱼动作太快,三碗酒水一气呵成,只得让丁言秀无奈叹息,“你这又是做什么?”
“不为什么,但求无愧于心。”北冥有鱼放下青花瓷小碗,在游恪与丁言秀面前各推上前一口碗,“你太太祖与我北冥家有大恩,百世难还。”
北冥有鱼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及丁家的意思,在他口中的丁家人也只有丁言秀那一支。
“太太祖的恩典,与我也没关系,不必追溯到我。”丁言秀的眼中深邃而又平静,仿佛一切真的与他无关。
可是,一切怎么可能与他这支五世独苗真的无关?
“当年北方叛乱,北冥家几近腹背受敌,加之赢帝。。。”
游恪闻听这话,连忙伸手遮住他的口,示意四方剑布下剑气,以免有话传出。
人间无敌的游恪从不知晓在他头顶早有人布下结界,罩住他游家老宅风雨无忧,孤魂不侵。
“帝国国祚昌隆之下,四疆大吏也是日渐鼎盛,风光无限,加之帝王家的封疆大吏听宣不听调,宣不过三年,四疆大吏几近封土称王,不可一世。”
“开国大帝作古,新帝一茬又一茬,诸王一代又一代,反而让王室力量陷入了步步为营的力量,显得四方疆吏后来居上,隐隐约有了藩王割据,裂土开国的征兆。”
“因为,赢帝登基就不是靠的帝王权术,赢的帝位,而是仰仗北方星辰之说,与我北冥家永结同好,一举跨过他的众位兄弟,登上金銮殿。”
“而北冥家,也因此惹祸上身。”
“时隔多年,北方夷狄作乱,南下入侵之时,北冥老祖忽然被宣入宫,以秘术吊当今赢帝之命,足足三年不得回返。而北冥世家在失去顶上老祖这根挑梁大柱下,再难抵抗夷狄入侵,几近破亡。”
“就在我北冥世家危在旦夕之际,言秀他太太祖举支北迁,一支全数葬于北疆,至今未曾回归丁家。”
“帝王心术,从来无情,不提也罢。”丁言秀对帝王家盖棺定论,斩钉截铁地继续说来,“我丁言秀与北冥世家毫无瓜葛,祖上余荫分毫不沾。”
作为亲身经历那场浩劫的北冥有鱼至今心有余悸,对言秀太太祖感恩戴德之余,更有数不尽的仰慕之情溢于言表,所以北冥有鱼不会认可他的这句话,但也不会在今天反驳他这句话。
早年的北冥有鱼曾经见过女装打扮的丁言秀,记忆犹深的是在小桥流水边,女装模样的丁言秀坐在流水中央的青石上,孤寂地望着水中的红鲤,仿佛一座石雕般一动不动。
从那时起,北冥有鱼就知道丁言秀注定是个了不起的人,注定会是个一言九鼎的好菇凉。
幼年的游恪同样见过丁言秀,破衣大袍,双足赤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伶仃孤苦地赖在他家门口,赶都赶不走。好在那时的游恪一直以为他是个小姑凉,好心照顾了他许久许久,偶然的机会才发现这家伙原来是个男孩,可把游恪气的暴跳如雷,恨不得剁了丁言秀。不过最后还是游恪大发了善心,没有让他流落街头,反而把他留在了家中,一直到自己离开。
这也是游恪时隔多年见到丁言秀,忍不住喜从心来,止住痛意的原因。
当年故人今犹在,一人。
诺大的帝都,两位前任兵主一一辞世,小白骨少不更事,当年的小乞丐不知所踪,由不得游恪不悲痛欲绝。
诺大的江湖,本来就没多少我的知心朋友。好不容易回到了帝都,想回来好好地叙叙旧,聊聊家常,又让我接连失去两位,还有一位杳无音信。
坐镇帝都的苏瞻前因后果都在心中,只不过从未和游恪提过。
苏瞻与游恪,交谈甚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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