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诸兽浮屠，大险之地

人也！”胧炎琢磨老半天，衷心的憋出这句话。

    “…凡叔都打出内伤来了，你就没有其他表示？”

    “小炎万古沉尸都不浮，就服你。”

    “…扎铁了，老心。”

    “凡叔是我的好榜样，我一定好好向凡叔学习。”

    “…喂，真心的么？”

    银电恐魔鹰：“……”

    胧炎没再跟辰凡斗嘴，而是看往了远处山林的方向，眉头紧蹙，神色凝重。

    万兽山谷是天下凶地，里面的妖兽强者横生，嗜好杀戮，往往许多误入林中的倒霉家伙不经意间便会成为蛮兽们的肚中果腹，下场凄凉。据传核心地带还有妖之皇者的踪影，这可是连那些个顶级武者都要闻之色变的存在啊！人力根本难以匹敌，所以那片森林才被称为人族之禁地、妖兽的乐园。

    如果不是有着紫老这尊保护神，他是不管如何都不会接近一步，绝对会避其老远。

    “凡叔，您先回去吧，剩下的事儿我可以自己解决。”胧炎转头对辰凡道。

    紫帝叮嘱过他，不可带旁人进谷。

    山谷形势险峻，杀机四伏，而山龙岚已成老魂，再没有了昔日无敌天下的力量，他不可能再保证得了第二人的万无一失。

    “小炎子…”辰凡神色复杂，强忍冲动。

    “凡叔，接下来的路，无人可插手，只有我自己走。”胧炎坚定的道。

    辰凡身躯微颤。

    “凡叔，您对小炎已是恩重若山形同再生父母了，小炎怎能再连累了你？何况我是一个注定与命相争的崖边人，而您却还有浩大辰府数千人众，究竟哪边孰轻孰重一见分晓！所以，凡叔……谢谢您，请您回府！”

    胧炎斩钉截铁，他拖累辰凡已久，内心早自愧不已，而这趟浑水，说什么，岂能再让辰凡去碰？

    天上冷月清光，地上沼气微凉。

    “小炎，其实该道对不起的人是凡叔。如果当初凡叔的实力足够强大，你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子了，是凡叔的错，凡叔没用。”

    他昏眸颓黯，第一次显露出这股苍老。

    “凡叔，谢谢……谢谢您！”

    心底深处的某一根弦仿佛被重重地触动了一下，胧炎骤然双目含泪的对着辰凡连磕三响头，泣不成声的道：

    “这天锁命格，我定要去改！有朝一日我定会成为盖世英雄！一朝因，一夕果，凡贼人所害必以血偿！凡无情之笼必以剑开！”

    胧炎不知道，他今日之誓言，意味着何等重任，何远道路？常人难以承担。像银电恐魔鹰就对其嗤之以鼻。可他就那么铿锵有声的说了出来，辰凡也就这么厚重有心的点了点头。

    只关信任，无关成败。

    ……

    “既然如此，出发吧！”紫帝的声音于脑海内响起。

    胧炎又伏地三叩首，抹了把鼻涕泪花，扭头便踏步而去。可当他走到悬崖时，被冷风一吹，整个人顿时又不禁呆愣原地。

    “紫老…下方万丈深渊、前方千远路程，如何过去？”胧炎的额头满是下滑的黑线，嘴角忍不住抽了起来。

    “跳下去，走过去。”紫帝的答复言简意赅。

    听到这回答胧炎虽很想立马砸锅摔碗加掀桌的大喊一句“你仿佛在逗我笑！”可是面对身为至尊大佬的师傅，他还是收了心思弱弱的说道：“紫老，徒弟乃是血肉之躯。”

    “那你绕路去吧，记得要快。”紫帝平淡的道。

    啊啊啊啊啊……我真的是您徒弟吗？您就不能在这种关头帮点忙吗？随便给我来个飞空法术也好啊！

    “……唯有如此了！”

    胧炎内心已像是被沾满泥埃的草原马践踏，还是上万头之多。

    正待他心灰意冷的准备去攀山越岭时，恍忽间好像听见了辰凡呼喊自己的声音。

    他转身，看到了这货一脸幸灾乐祸的跑来道：“小炎子，看你笃定中有着一丝迷茫的样子，莫不是在为千里遥远、崎岖坎坷的路程而一筹莫展吧？”

    “不劳凡叔费心，山人自有妙计。”胧炎完全不想理会他道。

    但他刚走没几步，就被辰凡猥琐的话给打击得踉了一跄。

    “妙计难不成是那个三十六技，‘走’为上策？”

    尼玛，我不走，难道要爬吗？

    “凡叔有一计其实可解你难处。”辰凡在身后坏坏的道。

    “小炎身无分文，无钱请动凡叔，还请凡叔快些回府。”胧炎头也不回的道。

    “免赠秘计，童叟无欺。”辰凡不死心的吆喝。

    “既然凡叔如此客气，小炎就却之不恭了。”

    “……”

    “小羽子，该你上场了！”辰凡跑向紫发青年道。

    银电恐魔鹰，其名为银羽。

    看见他，王兽眉心闪过了一抹紫电，那意思像是在说：“滚，别烦我！”

    “你干还是不干？否则我要用上‘大武王境界’实力了！”辰凡毕竟不是吓大的，随即强调了大武王那几字。

    “卑劣的人类。”银羽的冷眸闪过浓郁的杀机道：“等本座境界有成，必杀你！”

    若非他不敌胧云鳞，而那个男人又寄宿于少年体内，他何屈如此？

    “唳！”尖鸣一声，紫发青年瞬间化作了百丈巨鹰。

    沙飞石走，劲风缭乱。

    如垂天乌云一般的银羽音如雷霆的道：“人类小子，快上来，由本座带你去往万兽山谷。”

    “凡、凡叔？”胧炎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恐怖如厮的银电魔鹰，登时张口结舌的望向辰凡，仿佛要传达一句“你们都是在认真的吗？”的感觉。

    开什么大陆玩笑，谁家有十岁毛孩骑山大妖兽的？

    辰凡则像被沙尘呛了一口，下意识的抬头瞥了眼天空，只见黑煞缭绕，碎石湮空，刀光铁羽，鬼齿剑林……王兽端卧高云，皓盘血眸正阴测测的斜了他一眼。

    寒气上冒，脊背起凉，辰凡叔叔赶忙撑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对他道：“小炎子，毋须担心，这是名门兽族，饮食挑剔。食谱乃是象兽、牛虎、飞蛟、大熊等肉量丰富、营养价高的美味佳肴，不喜小孩。”

    “你这是屁话，若它吃惯了大餐大肉，偶尔小荤开胃怎么办？”胧炎还觉不靠谱。

    “要下嘴，起码也得先把你养肥养胖，王兽时间宝贵，不会为了一个口粮多此一举。”

    “沾板上的鱼肉，怎知屠夫想法？”

    “……”魔鹰银羽就这样看着二人扯淡半天，比修士听佛讲道、壮汉被妇女论理、蛮胡子拉琴还要憋屈难受，当下怒火烧来，煞气上涌。

    “人类！再敢胡说乱道，玷污我誉，休怪我罔顾约定，鱼死网破！”

    它热气喷鼻、气愤至极。

    ……

    墨黑一片，灵渊空间。

    紫帝山龙岚席空而坐，身后是一道无尽燃烧的巨大火轮。

    四下寂静，良久，山龙岚才息叹一声，道：“朱雀圣炎，怕是出什么状况了。”

    他手指轻抬，蓬的一声，一簇灿似金，形若晶，宝光庄严，五辉焕发的奇异火焰便心有神应似的凭空跃出。空间明亮，热力无穷，那小火苗给人的感受竟仿佛不下万古不灭，永存不朽的神灵一般，哪怕是武帝的威严也不能使之屈服，甚为神殊。

    “连这指‘不朽炎’都对东方朱雀的所在茫然无措，恐怕要花些时日来找寻了。”

    山龙岚遗憾……那竟是一小团蕴含着神性的火焰“不朽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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