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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过后,御轩皇城外官道来往的人流便多了起来,载货的牛车,送驿的快马,两旁行着出游的路人,十丈来宽的官道此刻倒显得有些拥挤。
马蹄践踏,尘土飞扬,十里铺山坡上有个歇脚的酒摊。
“小二上酒!”
“来了你呐,几位爷慢用。”
老疤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还没咽肚子里,便噗地吐了一地,边吐边骂:“它奶奶地,自从喝过醉仙居里的酒,现在喝这玩意像泔水!”
柯河舍哈哈大笑,指着老疤大骂没出息,才在京城待了几天便吃不惯浑酒,以后还如何行走江湖。
青衫少女坐在一旁,玉颈上挂着一枚暗红石坠,随着银铃般的嬉笑声,上下起伏。
众人笑罢,柯河舍问道:“青面,那温山阿婆洛汲灵当真能治好珺瑶的尸毒?”
“江湖上的第一女神医,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治珺瑶的尸毒,便是她了。”
老疤拍桌而起,提着刀便要走,“那咋们还在这喝什么泔水,赶紧找她医治珺瑶啊!”
“你去吧,去了便回不来了,等着被洛汲灵制成药人吧。”
老疤一听被制成药人,脚便再也迈不出,撇了撇嘴,回了座位。柯河舍问道:“怎地回事?”
青面鬼说道:“江湖上称洛汲灵叫血菩萨,什么叫血菩萨,救起人来是菩萨心肠,杀人也绝不含糊,她杀死的人可比医的人多得多!据说她男人就是被她亲手医死的,自那以后,洛汲灵性子大变,发誓今生今世只采药,不医人。有传闻她是得了失心疯,脾气喜怒无常,曾经有人误闯了她的药谷,踩折了一些花草,竟被她剥了皮,凉成肉干,喂了野狗!我们冒然前去,她肯不肯医暂且不说,恐丢了性命!”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不知如何是好。珺瑶扯了扯柯河舍胳膊,小声说道:“要不别医了,我没事的。”
“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月二十三下弦月的时辰,你都要躲起来,是因为你的尸毒越来越重,压制不住了吧。你爹把你交给我们兄弟几个,就是要你强身健体,多活些时日,你现在岂能自甘堕落,自己身体不知珍惜,若是我不说,你还要瞒我多久!”
两行清泪从少女眼眶中涌出,心中挤压许久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下弦月的夜里,她只能躲藏在角落里,承受着尸毒发作的钻心疼痛。平日里那个嬉笑俏皮的少女,每月都经历一次生死煎熬,还要在众人面前强颜欢笑,这是何等的残忍。
是的,她累了,于是放弃了生。
柯河舍厚实地双臂抱住珺瑶,一双铁目也泛了红。珺瑶贴在柯河舍肩头,放声大哭。
老疤坐立难安,不知如何安慰两人。青面鬼面色犹豫地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却是比登天还难。”
“是何办法?”柯河舍焦急地问道。
“那婆娘药谷中种着一棵美人树,是她与生前丈夫一同栽下的,男人死后,那棵美人树就成了她所有的念想。可那棵美人树随着男人一同枯死了,她曾在江湖上放话,若是哪位高人能让她谷中的美人树开花,她便欠那人三条命。若我们能救活那棵美人树,何愁洛汲灵不医珺瑶”
老疤扯着嘴上的两撇胡子,拧着眉头,大声道:“这就是扯蛋,现今严冬还没过,如何让那鸟树开花!”
“洛汲灵的药谷处在温山一道沟渠里,有八道宽宏的温泉瀑布横跨飞漱其间,瀑布散发热量,使得药谷一年之内不知秋冬,四季如春,正因如此温山药谷盛产仙芝灵草,在江湖上十分有名。”
“可那有什么用,这么多年来访药谷的高手那么多,也没见着那美人树开了花,我们又怎能让死树开花,因此我才说比登天还难。”
柯河舍用力地拍了桌子,“不论如何也要到温山药谷走一趟,珺瑶的尸毒再不根除,恐有性命之忧。若是洛汲灵不肯医治,只好让珺瑶的爹从琉南调些高手来请她了。”
众人拿定注意,无论如何都要求着洛汲灵医治珺瑶。当下又喝了几口浑酒暖和了身子,正要动手前往温山,忽见酒摊旁密林中窜出两条巨大的火莽,一路沿袭绕着酒摊转圈。
轰!
酒摊顷刻间化成一片火海,烈酒越燃越旺,酒摊里的人满身是火,在地上打滚,到处都是哭爹喊娘的哀嚎。
柯河舍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眼疾手快,早已将珺瑶拉到一旁,因此并未引火烧身。
青面鬼和老疤大口地喘着气,看着火海中的挣扎的人,皆是咽了口唾沫。若非躲得及时,如今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珺瑶躲到柯河舍身后,身后传来阵阵惨叫声,吓得少女浑身发颤。
酒摊轰然倒塌,一名娇艳的红衣女子从火焰中缓缓走出,一脸玩昧地看着柯河舍四人,正是九焰圣姑凤紫菱!
柯河舍认出眼前红衣女子正是那晚从枯木老道手中救下珺瑶的人,当即抱拳说道:“那晚姑娘救珺瑶一名,未曾当面道谢,实乃生平一大憾事,今日得见,实乃幸事。”边说边将珺瑶往身后拢了拢,她即如此杀人,又岂是善类。
果然,凤紫菱听后哈哈大笑,指了指珺瑶,“我救她,真是笑话!若非老祖奶的命令,我才懒的管你们死活。”
“那今日姑娘所做,又是为何?”
凤紫菱伸出玉指,朝珺瑶勾了勾,轻笑道:“来吧,跟姐姐回家,免得受皮肉之苦。”
珺瑶身体一震,显然被凤紫菱施法烧死众人吓到,如此滥杀成性,她简直是个女魔头。
柯河舍冷哼道:“若是我偏不让,你当怎样?”
凤紫菱眼神骤凝,手指见缠绕着灵动的火蛇,火蛇张开大嘴,朝着柯河舍吐着舌信,“那你只能死了!”
“大言不惭!”
柯河舍拔剑朝凤紫菱砍去,青面鬼和老疤紧随其上。凤紫菱看着冲上来的三人,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玉手轻轻一挥,指间小蛇瞬间变成十丈长的火莽,与柯河舍三人厮打在一起。
柯河舍周身真气爆横,一剑斩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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