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仙踪

    须臾的沉默，钧铎忽道：“此前，我将当日仙子所教已然全部告知你们了。你们缘何不早早寻找，非我日夜煎熬不可！”

    澜蹙眉沉默，明枫莞尔道：“造化归你，我们只是伴随造化罢了，贸然去寻！你当仙家是儿戏么？”

    钧铎道：“那你们便确信那造化能为我所用，这般太贸然了。”

    父亲澜道：“你的执着促使我们相信的。起先我们只是当成谚语而已，但是你的疯魔燃起了你叔父的好奇，这样政府才欲搏一搏。”

    “仙家的世界异乎于寻常，无法与鬼斧神工而比拟。这是上苍的礼物，我们有必然博取的决心。”明枫掌司续道。

    钧铎急于解除心中疑惑，正欲再问，但见那冷峻男子严肃道：“公子，国事不同于小家。仙家伟业早已传遍了世界各处，哪国不想据为己有。我国南北东西，纵横不下五千里，沃野铺满疆土。国人勤勉，即是天灾延年我国依然能够于民全食，不使枉死。”

    “而今我国国势鼎盛，然而周边诸国哪国不是日思夜寐，欲夺我国土、据我国门。我以为仙业即可攫取，我国若然未得其利，国人必危。将军与国防司的作为正合国人所需。公子身家卓著，善养尊年，莫要枉费了将军奉养。”

    澜闻小校之言，先是激赏，而后欣慰，再后蹙起眉头，目光闪烁。那妇人瞥了他一眼，目做远望状。

    明枫掌司手扶额头，忍着笑偷窥兄长。

    钧铎只见他言罢，目光冷然，讥笑道：“公子，当不起。你说我身家卓著，我只当自家破落户。你说的奉养，我与母亲从未见着，我与母亲相依为命，父亲、叔父为国戮力，我们自然骄傲。但是无论我家还是姨娘家，你也去瞧瞧，我们那得的卓著而言。母亲与姨娘早晚的念想也仅是父亲与叔父有朝一日可以安然回家。”

    “你懂！我为公子？这十里八乡谁人不知我与母亲，姨娘与堂妹都是怎么过活的。干树皮我们没少啃，因为我的父亲是将军，叔父是国防掌司，你信？”钧铎难抑激动的心绪，愤然道。

    澜眉头一皱再皱，干笑道：“你祖父他也未给我们留下什么遗泽，他走得早，未教过我们这些，我和你叔父不懂这回事。”

    那冷峻男子愕然，歉然望着澜道：“将军…”

    澜道：“好了，好了，过去了。铎，我们继续。”

    钧铎收回激荡的心绪，左右瞥了瞥道：“父亲、叔父，我并非埋怨你们。我和母亲知晓你们是对的，只是勿要称我为公子，我恶心。”

    澜微微错愕，道：“淑华，怎么回事。”

    母亲淑华暗叹一声，道：“别家有公子，无处不是公子的嫌恶样子呗。”

    “哦！”澜不再言语。

    沉默！山岚淹没了寂静，沉寂的似一面镜子。云岚伏于山巔，藏于突兀的乱石中，冷漠的凝视着远方的山川。

    “父亲，云山之谷，澜沧之边，这便是云山。浓郁的山岚凝结成了一片片的云海，又似乎是巍巍的云山。”钧铎率先打破了沉寂，解释道。

    “那沧澜呢，孩子。这当如何解释？”叔父明枫问道。

    钧铎心有歉然，低眉顺眼的。略作深思，伸手指向眼前的巍巍高山，道：“假如我未猜错，这一座苍劲的山脉必然会为我们诠释心中的疑惑，我在它的身上感受到了仙子的神韵。那便是磅礴而不显，威严而不知，隆宠而不识，苍劲而卓绝。”

    “不单如是，如斯山脉巍峨挺拔，绵延何止千里，耸入天际，干天撼地何其恢宏。然而我们只在山外十里方可窥伺，山岚缭绕中，群山仿佛忽然狂狷的跳到我们眼前，使人震撼莫名。这也应了仙子的隐隐然而无身，悄然出世而震铄古今。”

    钧铎心情激荡，眺目远望，不胜感慨，又道：“叔父，这山峦起伏之间，必然暗蕴无尽钟灵，寓意钟灵毓秀，大道常开啊。”

    “哈哈”，钧铎欣喜雀跃，大笑道：“仙子真不欺我啊，我恁地愚笨，竟然迟迟猜不透其中深意。所谓澜沧概指沧海桑田变更中的无尽迁移，因此孕育了无尽的沧桑，寓意生灵生长之地。澜沧之边，远离尘嚣的清明山河。”

    “清明山河！”其他四人同时心颤，默默注视着钧铎，恍如从新认识他一般。

    澜暗叹，深深瞥了一眼儿子，心道：“他要去了，去勘他的大道了。”不欺然的眼红。

    母亲淑华眼圈**的，眼泪儿差点跌下来，心头儿横七竖八。

    叔父明枫背着侄儿，朝着兄长竖起一个大拇指，低声说道：“哥，还是你厉害，咱家以后要出仙家啦，嘿嘿。”

    哥嫂淑华被他逗的“嗤”一声笑出声来，抽抽鼻子，拭干眼泪，道：“你也努把劲儿，听令丫头也聪明的紧儿。”

    “那也要仰仗哥嫂啊。”明枫笑哈哈道。

    淑华嘴角一掀，瞋目瞪他。

    “循圣言十三仙子山一一寻访，一切慎重。”澜端视了儿子许久，随之又道：“让左右跟进，不必拘束，注意山间安全。”

    冷峻男子道：“是否通告他们先回去，将军？”

    澜道：“不必，此回出行机密，不会横生枝节。多些考量，免些麻烦。”冷峻男子应声执行。

    “兄长，内部不会出乱子，安心！”明枫忽道。

    澜唏嘘：“凡事慎重，军部并非一家之言，我们太近了，他们会多想。”

    山林间雾沉沉的，仿佛绵绵细雨，一缕缕的飘下，噗噗的拍打在冲顶上。钧铎放眼四顾，宛如行走在黑暗中，心中升起一缕震撼，感叹造物瑰奇。

    云岚飞掠，恰似那飞鸿，轻轻点落，迅疾拔起，姿态翩然，浑无机甲的生硬。钧铎瞟了一眼冷峻男子，暗道：“这小将技业竟如此娴熟，怕是在军部也非等闲可比。”

    钧铎正在思量，忽闻父亲道：“铎，而今我们放缓了脚步，你要仔细感受，莫使错过了机遇。”

    钧铎疑惑，问道：“父亲，这儿难不成皆是如此景象么？”

    澜正襟危坐，目光凛然，回道：“所处山脉学名圣言山，方圆土人称呼十三仙子山，山上终年云雾缭绕，难见天际。横跨山岳而内，即是皑皑积雪，人迹罕至的若卿主脉吾卿山脉。”

    钧铎眉梢一挑，奇道：“父亲，为何与我智库所查不符？”

    澜微笑道：“十三仙子山到底如何，知识界至今很难有个正常说法，只有笼统的概述而已。若卿本是军方的称谓，其后知识界挪用了这个称呼罢了。军方一致认为十三仙子山与吾卿山脉同为若卿主脉，只是有了内外之分。内部吾卿山脉人迹罕至，外围仙子山危机重重。”

    钧铎心惊，陷入沉思。静谧的山渊，黑森森的使人喘不过气来，呼啸的山岚，卷起千仞的云瀑昏昏的积压在众人头顶。

    澜皱眉四顾，忽道：“知会诸位上校，增压冲顶，审慎行走。”

    那男子面色异常冷峻，两手画圆不止，道：“得令。”

    约莫一刻，钧铎仰首眺望，之后道：“是否吾卿主峰围于圣言山脉之内，抑或有什么缺口？”

    澜略一思忖，难得笑意盎然，似乎心中已有定数，说道：“只在其内，未有缺口。”

    钧铎学着父亲两眼一眨，继而盯视着母亲笑意盈盈，暗喜道：“这是终于找到了。”

    明枫长出一口闷气，脸色红润，忍不住道：“走吧，傻愣着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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