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已死的与未死的都在寻求一种顿悟(1)

街道，人们还接踵摩肩地挤在狭窄的行人路上，拿提着手袋背包走向各自的目的地，或在店内三五成群地选购着他们合适的货品，或拿起竹签叉着一串的鱼蛋烧卖的港式小吃进口，或者在外驻足注视着玻璃厨窗精美的装饰，在繁荣的大街上尽情玩乐。然后下一秒，只剩下那些缺乏生命的东西们被完好地留下，维持着他们旧有的面貌。

    整个街道上就像所有的人凭空消失，除了自己。

    可能是心理作用，他每走一步路，脚下磨擦不断的声音，都让他心抱怀疑不安。没有人气的街道上，白昼的阳光再也不足以驱走心中那股的阴森，哪怕是简简单单在旁的垃圾箱，又者是的街头停放的小型货车，甚至还有一些还在冒着热气的小吃车都蒙上了一层恐怖的色彩。

    一切安静得太渗人了。

    在他迷茫并且六神无主之际，这时，远方一个黑点正迈向他所在的方向，不住地上下左右激烈地颤动，越来越近。

    那是什么

    是个很小的人影。外观轮廓是个小孩子，显然是正狂奔着，隐隐还能听到那孩子在喊叫。

    好像是一声又一声地喊救命。

    对，那是带疯狂地扯着喉咙喝叫声，充满着恐惧，仿佛在那孩子的背后被什么追赶愚弄着，如同猫儿戏弄老鼠，让孩子胆颤心惊。在听清楚那孩子的呼救时，汪正已经急步向前奔跑，几乎一瞬又陡然加快了速度。那是一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直觉支配着他的身体往前，那种强烈地感受到小孩的危险

    俩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汪正已经能看到那只是三岁左右大的男孩子，穿着天蓝色印有北极熊的t恤和米白色的长裤，上面明显有了磨损，露出擦去一大片皮的膝盖，尤为触目惊心。

    此时，孩童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被惊慌吞噬，显得灰败黯淡，却在见到自己时迸发出渴求的光彩，稚嫩的声音还喊着:「救我！大哥哥救我！」

    那么的清晰，隐含着无尽的恐惧，令汪正的心脏缩紧，俯身冲去，一把伸手抱起那小男孩，还警觉地转身把男孩隐藏在自己的怀里，独留自己的背面向刚才他跑来的方向。

    「救我……大哥哥救我!」

    他还在向汪正呼叫着，让汪正不得更用力双手围绕着他，脑子在自己怀内不住地向内钻，似是为他带来安全感。

    那小孩的倏然出现与惊恐让汪正意识到此处的不安全，忙紧张地四处张望，找寻让那孩童惊骇不已的源头。明亮充足的阳光下，围绕着他们还是那一片宁静死寂的商店，哪怕是半点呼呼的风声都没有。

    「没事，大哥哥在。」

    汪正拍了拍孩子的脊背，可孩子肩膀瑟缩了一下，还是不停抖动着，没有平静下来的意思，显然是被吓得不清。他放低音量好声哄着，抱住孩子好一阵子，而那孩子的哭泣声虽然仍是断断续续传来，但明显小声了不少。

    「乖，告诉大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跑啊」

    孩子紧紧抱住汪正的脖颈，深深地埋头在颈窝处，硬生生地让他的后颈向前倾，只得再慢慢拍着孩子的背安慰着，逐渐地孩子的哭声开始放缓放轻，然后止住了。他环着自己，而自己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孩子的背，手心能触碰地孩子身上的衣服湿答答地一片，被恐惧惊慌的汗水浸透。

    这时，汪正突然感到掌心内湿气越发地浓厚，或许说那孩子整个人都渗着水湿地感觉，而他就像抱着一个不断渗水的鱼缸。

    他的心猛地一跳，有种寒意渗透到肌肤表层传达四肢百海，每寸的肌理都有着虫子似的挪动，甚至连每一跟发丝都会如此。他颤抖着抬手一瞧，整个手掌心内都是一片的鲜红。

    「血!血!」

    他的手颤着。

    好多的血正在从怀里搂抱着的孩子身上渗出。

    恐惧几乎洋溢了整个大脑，一度让他目暏到死亡是如此的接近，哪怕那个人非自己。

    汪正能清楚地看着孩子背后那件天蓝色的衣服，扩张伸展成让人发寒的紫色。血越渗越多，已经爬到自己的身上，渐渐地自己的衣服也不足以吸取那么大量的湿度。

    不再是单单的手心，他与孩子接触到的任何部位都开始冒着湿意。他的双臂、胸口、大腿，快要把满满的血色淹没在他眼底。

    滴答，滴答，滴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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