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死在战场上司空见惯,男女再娶、另嫁,如吃饭喝水一样。
她的男人死在了战场上,死前,将她托付给一起上战场的兄弟照顾。按说她会被统一登记,等待这次军队回来后,再婚。
但善行找上了她。
那时候她不明白,后来她仔细想想,也许那时候她就表现出了有孕的征兆,善行才找上她。
她没什么不能的行的,家里的牛羊死了,地里种不出庄家,天寒地冻,而且嫁谁不是嫁,有一口饭吃,就行。
善行与她谈过之后,她嫁了。就像她们那里万千女人一样,收拾悲伤,像寒冬顽强生长的野草继续生活。
成婚当天,她看到了那个男人,说实话有点可惜,可惜什么还没有品味出来,战争的号角突然吹响,他直接拿上刀,带着人上马冲了出去!
她第一次看到闪着寒光的刀!透着生死与阔的煞气,仿佛遥远的战场突然间近在咫尺的厮杀。
那天善史留下,告诉她,她有了身孕。她不觉得带着孩子嫁人有什么不对,西北缺人,孩子是珍贵的物资,与粮食一样珍贵,女人拖着几个孩子嫁给同样拖着几个孩子的男人稀松平常。
何况每个孩子的父亲都是英雄,所有葬身西北战场的人,都值得她们坚定不移的护住以及养大他们的孩子。
战争一打就是一年,这期间有人死去,有人抗不过严寒,有人没能保住幼子。
但她还好,从来没有过的好。善史看起来瘦弱,但十分能干,将她和孩子照顾的妥当。
那个人在军队修整期间回来了一趟,他看了孩子。
桃枝站在门口,远远的看了他一眼,他身后跟着很多人,那些人与这里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喝酒砍天兵又不一样,他们更像兵!
而且她隐约觉得这个男人又不一样了,具体可能就是‘可惜’二字,用在他身上,好像成了对这个男人的亵渎。
他看过孩子,留下了些东西匆忙走了,再回来已经是十天后。
他在‘家’留了一个月,她发现他穿绸、丝,都是她没见过的东西,看着都反光,他也会望着一个地方,一个人喝茶。
她以为这个男人出身富庶,是来沾军功的,毕竟这种事她听说过,可她看到过他在寨子头与这里浑身散发着野蛮气的男人说笑、摔跤,浑然一体的感觉,和众人对他的尊敬,丝毫没有在家时的沉默寡言。
而且他会照顾孩子,他在家时会照顾孩子。
她又不是瞎子,这样的男人就算不行,她也想跟他过日子。
她说了自己的想法后,他什么神情也没有,诧异、不解、看不起都没有,只是平稳的拒绝了。
她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休了这个男人,可看看健在的父母,酷寒与饥荒中红光满面的自己,哭声震天的孩子,她觉得自己太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