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宅保管着,她如果不介意,就亲自去一趟,当然路费报销。
沈大款不在乎这点身外之物,放下行李就去了。
她还挺好奇舒绵那天对薛凌说的“做丧”是什么意思。
这两天霜承市天气不错,终于不是湿漉漉的,但变成了变本加厉的冷,湿冷的风像是要钻到骨头里去似的。
沈鹊仗着腿细穿了两双打底袜,宽宽的裤腿遮住了这种厚实,走起路来依旧摇曳生姿的。
相比之下一边站着的舒绵实在是有点可怜。
她戴着一顶黑帽,左边衣袖上还挂着一块黑布,沈鹊听姚庆奇说了一点大概,也知道了死去的是舒绵的外婆,八十五岁的江老太。
按理说八十五岁过世也算是喜丧,家里人也不应该闹到派出所去的。
但这位外孙女不觉得是喜丧,觉得自己外婆这么突然过世,是三舅妈害死的。
一经报案,听起来就变成了刑事案件。
可说归说,舒绵又没有证据,毕竟她还没放寒假就被告知自己外婆过世,回来奔丧的。
听了三姑六婆的一大堆话,想到老人家过世前一天晚上还说等她回去给她做好吃的,结果第二天就接到电话让她回去奔丧。
心里上接受不了,加上江老太独居,一向没什么人照顾,生了五个孩子,老大老二老四都过世了,老三身体不好,舒绵是幺女的女儿,她妈妈卧病在床,神志不清的。
舒绵是被江老太带大的,但她上了大学就没法天天回来,就隔三差五的一趟。
而平时来看江老太的,也都是这些碍于悠悠之口的妯娌,生怕担个不养老的不孝名头,但每次来都得搜刮点东西走。
今天拿走一只鸡,明天拿走江老太的存折,美名其曰给孙子添点子孙钱。
可拿东西也就算了,恶言恶语又少不了,舒绵小的时候听的更多一些,长大了这些舅妈倒是避开她了。
前阵子她回来还没进屋就听到三舅妈在骂江老太,说她活的够久了,怎么还不去死,分明是在耗儿子的命。
三舅舅身体不好,去年还住了院,当时住院的钱还是从江老太的养老金里抠出来的,八十多岁的老人家,还非得把人赶到市中心的医院去伺候儿子。
舒绵知道后从学校赶去,才把外婆接回去。
霜承本来就是一个小城市,地铁统共就两条,郊外偏僻,很多建筑都是还是低矮的屋瓦房。舒绵低着头不说话,沈鹊跟着她,这些房子盖得有些杂乱无章,几步一个拐弯,弯弯绕绕的,但并不妨碍沈鹊听到唢呐擂鼓声。
有点像那时候打电话给薛凌背景里的声音。
路边有门开着,有人端着碗坐着吃饭,瞧见舒绵,问:“吃饭了没啊,不要再哭了,身体最重要,你外婆知道了也不安心的呐……”
舒绵抬眼看了看对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来。
“知道了。”
“这个是谁啊?”
“做丧来的。”
“做丧啊,你外婆有福啊,这都是请都请不到的事情。”
“是啊……外婆她之前有说过如果能……”
沈鹊一路被不少人围观,还差点被狗吓到,到江老太家的时候舒绵给她倒了一杯茶,说:“姐姐你先喝口茶,等会我把东西拿给你看。”
她说得很轻,但沈鹊还是敏感地发觉有一道视线死死地落在舒绵身上,她进屋的时候也被盯过几秒。
沈鹊低头喝茶,余光瞄到点着白烛的厅堂内,有一个扎着头发的干瘦女人正看着这边。
这一眼,她也看到了薛凌。
对方站在大厅里,披着一件绸做的白袍,右手拿着一只摇铃,似乎是刚喝完水,嘴唇泛着水光,没注意到她,马上闭上了眼,举着摇铃的手一颤。
叮铃一声。
明明这么嘈杂,这一声却清晰得可怕。
唢呐不再吹,擂鼓没再响,铜锣没再敲。
她一只手摇着铃,头戴白冠,嘴唇开合,泄出的丝丝缕缕的音调。
室内挂着金色的亮片和帷帐,还有青色的飘带,中间是一个老人的遗像,厅堂两边坐了不少人,都没再说话,好像屏息等待着什么。
薛凌的音色一向很好。
四岁吹笛,五岁拉琴……音乐造诣很高。
即便在乐队里是主唱,但退到幕后作曲作词伴奏和声都可以。
闭着眼站在话筒前哼唱的时候音色空灵,曲风热烈的时候唱跳皆可,在领域内的功底一流。
十年难遇一薛凌。
这句话是薛凌的粉丝经常用的一句话。
毕竟现在一个唱跳词曲器乐还有脸的偶像有点难得,况且对方还无可挑剔。
也难怪这人沉寂之后依旧有不少人翘首以盼了。
不过现在是什么啊。
原来还有隐藏技能吗?
在这样一个哀悼的场合里,那么多人肃穆旁听,听她哼调子?
有点像跳大神。
沈鹊想。
但又没办法说不好看不好听。手机用户浏览m23wxwcc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xsww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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