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过去仿佛要抚摸摇篮上的风铃。
“安安,安安,我的孩子……”她扑在他的怀里哭得像个走失的孩子。
“他不是安安,他不是!”
围观者看她暂时安静下来,忙不迭地簇拥着婴儿从她身边落荒而逃。
他的心像利剑划过一样疼痛。
疼痛后又是一阵欣喜,她至少还认得安安。
“微尘,你看看我。还记得我是谁吗?”
挂满泪痕的脸终于转过头来,用满是泪水的眼睛凝望着他。
“记得我吗?”
微尘伸出手,慢慢地,一点一点抚摸他的脸。眼泪像珍珠一样滚落。
“记得吗?”
她点点头。
“我是谁?”他握住她的手,用更轻、更轻地声音问道,“我的名字……”
“你是……洛……洛阳啊。”
“微尘!”
“没错,我是洛阳。我是!”
微尘眼前一黑,身体突然软得像离枝坠落的花朵,软软飞离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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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季微尘在总统套房大耍酒疯、抢孩子的事后,汪钟情几乎是屁滚尿流地爬了过来。
“微、微尘!”他看见陆西法小心翼翼地抱着失去意识的季微尘正往外走时,惊得下颌都快掉到地上。“陆、陆先生!”
陆西法两只眼睛鹰样的扫过来,怒气冲冲地向汪钟情问道:“是你让她喝酒的?”
“啥!”汪钟情一颤一抖,小脸煞白煞白。不是传闻陆西法是和季微雨搞暧昧吗?
怎么现在变成季微尘!
在他如炬的目光下,汪钟情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喝了一些些。但、但是不多……”
“她混身都是酒气,你还说不多!你不知道她酒量浅吗,不知道她一喝酒就会耍酒疯吗?”
汪钟情吓得几乎要跪下去了,“陆、陆先生,我、我就拉着微尘抱怨了几句,说我这老爸为老不尊,快七十还给我找小妈妈,生小弟弟,让我成了大家笑话……我没想到,微尘会为我去出头,闹他们啊……”
“好啊、好啊!你这不孝子!”
正在这个时候汪老爷子领着委屈的小妻子和乌泱泱一大帮娘家亲戚赶过来,汪钟情的话全落到老不尊的耳朵里。
小妻子眼泪汪汪哭得梨花带雨,老爷子气得额头青筋迸现,嘴里大骂:“逆子、逆子——你真是活腻了,居然喊人来惊吓襁褓中的弟弟!看我不宰了你!”
“爸、爸,你听我说——”汪钟情话没说完,脸上挨了一皮鞋。再看,老爷子已经脱下另一只脚的皮鞋。
《圣经》上说,如果有人打你左脸,你要把右脸也伸过去。
但如果是皮鞋呢?
汪钟情捡起老爷子的鞋子赶紧往外跑。汪老爷子气急败坏在后面追。
一场家庭闹剧活活在酒店上演。
陆西法低声咒骂,抱紧昏睡的微尘避开看热闹的人群走出了酒店。
室外夜色溶溶,月光皎洁,他看着怀里的人儿,忍不住在她柔滑的脸颊上亲吻片刻。
她刚刚那一声“洛阳”,仿佛鲜甜的葡萄落在他的心田,滋味甘美。
他忍不住把胳膊收得更紧些,小心脏愉快得要飞起来。
微尘还记得他,没有真的忘记!
“陆西法!”
微雨和玄墨急急赶来,夜风中,微雨的短发飞扬,她焦急地问道:“你要把我姐姐带到哪里去?”
陆西法静静地站着,没有回头,风吹着微尘落地的长裙发出“哗哗”的声音。
“微雨,微尘已经认出我来了。”他扬高声音。“我要带她走!”
“啊?”微雨捂住嘴巴。
他不等回答,转过身,抱着微尘消失于夜色之中。
“陆——”
玄墨拖住妻子的手,向她摇头。
“让他们去吧。微雨,解决问题最好方法是面对,而不是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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