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笑道:“让蓁姐儿和葭姐儿也过来一起用饭吧。”
谭馨笑道:“不用,她们两个正在院子里疯玩呢,这会儿只怕还不饿。我方才已经吩咐跟随她们的丫鬟了,待她们饿时,再自行摆饭。”
冯春闻言,便笑着点头应了,又懊恼道:“我当时该带着彤姐儿一起来的,让她们姊妹一起玩耍,岂不热闹?”
司菀和徐卉闻言,便也纷纷后悔起来,说是不该怕孩子打扰她们姊妹之间的欢聚,就把她们都拘在家里。
于是话题便从忆旧,转到了孩子们身上。
做母亲的一提起孩子,那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一直到月近中天,大家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冯春等人叹息道。
舒予心中也十分不舍,但是怕大家凄怀感伤,便故意玩笑道:“明天就可以啊!就怕你们不得闲。”
冯春等人闻言,便也都勉强收起伤感,纷纷笑着应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在你离开辽东之前,但凡有空,咱们就要聚一聚!”
“我没问题呀!”舒予眨眨眼睛,故意玩笑道,“就怕你们的夫婿不肯,埋怨你们冷落了他们!”
“他敢!”司菀挑眉道,一副“当家作主”的模样。
司菀嫁给了远房表哥,婚后不久便在司典史的安排下分了家,小两口和和美美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司菀夫妻两个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她要做什么,夫婿都纵着的。
徐卉抿唇一笑,打趣她道:“我们可没有司妹妹这般御夫有术,凡事都能自己做主!”
司菀不由地红了脸,闹着不依,要去挠徐卉。
就跟当初几人未嫁时一般。
大家见了,不免都笑了起来。
冯春见状,冲舒予笑道:“徐妹妹跟她闹着玩儿呢!咱们即便是不如司妹妹这般当家作主,与友交游还是能够做主的!”
徐卉趁着司菀没追上来的工夫,回头笑道:“可不是嘛!便是见别人不得自由,见太傅夫人、清河郡夫人还是有空的!”
徐卉说的是实话,然而因为坦荡兼有打趣,并不让人觉得攀附势力,反而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再舍不得,也得散去。
众人依依不舍地在倚梅园门口话别,各自离去。
韩彦抱着已经睡着的韩葭,边往临时留宿的客栈走,边轻声笑道:“难为蓁姐儿虽然年龄不大,考虑事情却这样周全。”
方才舒予一从谭馨那里得到消息,便让韩葭领着叶蓁去找他说明原委了,以免他白白担心。
舒予闻言点点头,笑道:“是啊。我原本觉得蓁姐儿性子洒脱,此番或许会好心做了坏事,没想到这孩子心里这么有成算,都妥帖地计划好了。先是说动了叶县令帮她给圣上传话,之后再悄没声息地当面向圣上诚恳致歉,于情于理,都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儿来。
“不愧是馨娘教养出来的好孩子!”
谭馨出生时,谭家生计艰难,她作为家中的长女,自幼便比别的孩子懂事早,后来又得父亲亲自教导,才思敏捷、聪慧多思,举止进退便是比起许多富贵人家的女子也毫不逊色。
后来,谭父做了县儒学的教谕,又做了康平知县,如今更是执掌辽东一府政务,而叶泽铭也做了康平知县,谭馨的身份渐高,接触的人事也随之而边,她人便也愈发地沉稳有度了。
这样的谭馨教导出来的孩子,自然是不会差的。
韩彦笑着点点头,道:“不过,最让我吃惊的还是圣上。这件事情,他竟然半点口风都没有往外透露,便是我也不知情……”
神情语气,难掩失落。
舒予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笑道:“你啊,圣上依赖你时,你担心他不能独立;如今圣上对事情有了自己的安排,你又心酸吃味了……”
“我没有!”韩彦义正言辞地掩饰道,“我只是……”
话未说完,见舒予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一副“我已经看穿你了,你不必再强言狡辩”的样子,韩彦辩解的话顿时都说不出来了,摇头叹息一声,无奈笑道:“好吧,你说对了,对于圣上瞒着我这件事情,我是有些失落不假……”
舒予轻轻地挎住韩彦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笑道:“孩子们长大了,总要自己闯出一番天地的。不单是圣上,就是忻儿和葭儿两个,将来总有一天,也会有他们自己的生活的……”
舒予徐徐开解,韩彦虽然不时叹气,但也不时点头忍痛。
街市上静悄悄的,偶尔有梆子声响几下。
天上一轮圆月皎洁生辉。
韩彦和舒予两人偎依着,在月下缓缓行、款款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