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都要输送大量的军饷到边关,便是打开国库,也救济不了全天下的灾民。
“圣上不要着急。”韩彦笑劝道,“周大人是京兆尹,管理着京畿之地的政务民生,他比谁都希望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个凶年。再说孙首辅,天子脚下因为饥荒而发生了民乱,他这个内阁首辅自然是首当其冲、难辞其咎。
“即便是为了他们自家的前程,他们这回都得下功夫做好常平仓的储备。”
说罢,顿了顿,韩彦才又皱眉思忖道:“不过,以孙首辅的个性,只怕会以此为条件,借机要挟韩家出让部分利益给孙家,以此来壮大孙家的实力。”
毕竟,在孙长玉看来,孙家一家独大的最大的绊脚石就是韩家了。
“不行!”康平帝想也没想地就激动否决道,“舅父为国为民、殚精竭虑,凭什么还要被孙长玉要挟,出让韩家所得?此事万万不行!”
韩彦见状心中甚是欣慰,然而面上却肃然道:“灾荒在即,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若是人人都学孙长玉因私废公,那大周气数也就尽了。
他当初千辛万苦救出康平帝,又一路辅佐他称帝,是想要一改大周前世动荡不安的局面,亲手缔造出一个太平盛世,让大周江山永固、国泰民安。
为此,即便是牺牲一些个人的利益,又算得了什么呢?
见康平帝一脸的不甘愿,韩彦遂笑劝道:“不过,圣上尽管放心,孙首辅即便是得了这些好处,也未必能够消化得动。”
康平帝一听,知晓韩彦心中早有成算,略略放了心,但还是不甘愿地叮嘱一句:“那舅父万万不能太委屈了自己,以免助长他人的气焰!”
韩彦点头笑应,心里却有些发愁,回去该怎么劝说父亲韩迁和那些族老们。
韩家不是他一个人的韩家,有些事情,他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
且说周围好不容挨到下衙,早早地便收拾妥当,拎着两罐上好的明前茶,径直往孙府奔去。
到了那儿才知道,孙长玉尚未归家,管家将他迎至花厅等候。
周围知晓孙长玉这是故意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来“惩罚”他对韩家一脉的“亲近”,所以才会在事先说好的情况之下,还这么晚归。
饶是心里有气,周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在花厅闲坐枯等。
谁让周家虽然是孙家的姻亲,家势却远远不如对方许多呢?
一个人坐在偌大的花厅里,寂静得似乎能听清楚自己的心跳,这一刻,周围才深切体会到周父当初为何对于这门亲事犹豫不决——他是担心女强男弱,将来成亲之后,周丘会受岳家和媳妇的闲气啊!
只是违逆不了他这个兄长兼族长的决定,再加上周丘真心喜欢孙畅音,一心求娶,周父这才不得不勉强同意了这门亲事。
周围心中又忧又急,只能暗暗地劝说自己冷静,借由喝茶让自己平静下来。
好在两盏茶下肚,孙长玉总算是回来了,但却没有第一时间来花厅招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