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寻常人可及!”
这并非溢美之词,他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舒予的才识襟怀,别说是女子了,就是当世男子也少有能及者。
“你这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舒予打趣韩彦道。
韩彦不赞同地摇头挑眉道:“嗯——这么好的媳妇,我怎舍得割让!定要一辈子都好好地守着、爱着才行!”
“油嘴滑舌!”舒予抬手轻轻地在韩彦腰间拧了一下,粲然笑道,“你这又是天降神火,又是铁匠得遇发迹的,但凡不是个傻的,谁能猜不出来,那传说中的神仙宝藏就是随天火而降下的陨铁?”
在这个冷兵器主宰世界的时代,铁作为主要冶材十分之重要。而陨铁中的含铁量极为丰富,并且其中含有的少量的镍,更能够使所铸之物更加坚固耐用,实乃冶炼兵器的上佳材料。
脱欢舍地势险要的雀子山而派兵攻打鹞子岭,一是因为雀子山易守难攻,所耗较大,二便应该是为了鹞子岭发达的道路交通网和埋藏其间的铸造兵器的良材——陨铁。
韩彦被舒予拧得闷哼一声,眸色渐渐转深,双手下意识地便要不老实起来。然而转念想到舒予如今身子不适,他只得强忍着想要作怪的双手,悄悄地往床边挪了挪,特意撤开了些腰身,免得昂起的意绪惊到了她。
哎,这苦行僧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熬到头……
舒予不知韩彦这番心思转换,只一心想着边关的战事,见如今鹞子岭的“神迹”已解,便连忙追问道:“那明日上朝,你打算怎么应对孙首辅的为难?”
见舒予问起正事,韩彦只得强自收回心思,沉声应道:“天降陨铁乃是铸造武器的极佳之物,那脱欢既然为此而不惜大举侵扰,看来其数量不在少。
“孙长玉只要没有被权力倾轧迷晕了眼,就应该知道这其中牵扯极大。一旦事情公之于众,他孙长玉哪怕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不能违逆众意,一意孤行!否则,便是自置于‘众叛亲离’的境地。”
附庸孙长玉的朝臣,多是为了“背靠大树好乘凉”,以求进取或是余荫子孙,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遇事没有自己的考量。如此事关宗庙社稷之大事,只怕他们也不会再轻率追附孙长玉的决定了。
舒予闻言长吐一口气,笑着点点头,又正色提醒韩彦道:“此事镇国公并未在奏报中提及,你明日上朝若是骤然提及,会不会引人猜忌弹劾?”
朝中大臣与边疆大将私下里书信往来,互通密讯,“欺瞒朝堂”,这可是不赦的重罪。
“你放心,此事我自有安排。”韩彦笑着安抚舒予道,“师兄为官多年,虽然多在边疆镇守,极少回京,但还不至于连这点都不安排周详。
“明日一早,发自辽东的急报定然会及时送到圣上的案头的!”
舒予见韩彦说得如此胸有成竹,遂也不再担心,自去轻哄睡醒闹气的孩子去了。
韩府这边这是暂且卸下了担子,可是孙府却是气氛凝重。
外书房里,孙长玉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垂手而立、不卑不亢的谢之仪,怒意显而易见。
孙秉直见状也低垂着脑袋,不敢应声,生怕战火引到了自己身上,然而心里却很是快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