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率进兵。”
说罢,还扫了诸臣一眼,沉声道:“当年圣祖皇帝被俘之祸,在场的诸位臣同期,应该都还都记得吧。”
此话一出,那些经历过当年那场风波的老臣顿时就变了脸色。
圣祖皇帝被俘之后,失去了主心骨的大周军队如同一盘散沙,节节败退,被瓦剌老可汗率兵一直打退到关内。幸好有老镇国公率众誓死抵抗,守住关口,这才保住大周的天子宗庙,没有亡国灭族。
而后,在内肃王趁机谋反,上位之后,又大肆打压异己、血洗朝堂。朝野上下人人自危,不敢妄谈国事,只图小心自保。
这之后,圣祖皇帝历经艰险,返回京都,为了夺回帝位,又和肃王展开了新一轮残酷的内斗。
等好不容易圣祖皇帝斗赢了,重掌江山,对于朝堂自然少不了又是一番清洗。
连番的内忧外患之下,大周朝堂早已是人才凋敝,勉强维系。
幸好后来对外有镇国公等一干武将镇守边疆,使得瓦剌诸国不敢轻易对大周用兵;内又有元嘉帝与一干硕果仅存的老臣勤勤恳恳,恢复生产,这才渐渐地有了大周如今的“太平盛世”。
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瓦剌竟然就又积蓄起了实力,举国进兵了。
“圣上,此事事关重大,万望圣上三思。”孙长玉见目的已经达到,转身长揖到底,沉声恳请康平帝道。
那些或是亲附孙长玉,或是畏惧战祸的老臣见状,遂也出列上前,拱手长揖,齐声禀奏道:“臣等肯请圣上三思。”
韩彦气得胸口直疼,他没有想到在外敌大举入侵这样的紧要关头,孙长玉这个历经三朝于政事十分谙熟的老臣,明知道此战的必要性,却还竟然一心记着巩固个人私权,置国家大义于不顾!
康平帝也是气得要命。
对于他来说,京城不过是客居,而辽东的獾子寨才是他的故乡。现在,瓦剌大举侵略他的故乡,他作为皇帝,不但不能即刻派兵抵御守护家乡,竟却还要在这里跟一干嘴皮子比剃刀布还溜的老臣耍心眼、打嘴仗!
康平帝想到昨日韩彦教导他万万要沉住气,不可在盛怒之下做出让自己陷于进退维谷的窘境的话,深吸一口气,努力忍了又忍,总算是把满心的怒气给压了下去。
“朕知晓了。”康平帝忍气吞声,敷衍一句,又满怀期待地询问其他人道,“其他爱卿以为如何?”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觉自发地站成两列。
一列站在孙长玉身后,乌泱泱一大群;一列站在韩彦身后,除却韩家及亲族故旧,多是年轻新入朝的士子,虽不说寥寥,却也无法和孙长玉一方相比。
有那些一向中立不参与朝争的,见众臣已经自动自发地站队表明观点了,而上头的康平帝还在目光殷切地看着他们,等待着他们的意见,也不好杵在那里,犹豫片刻,各自散开,并入两队。
这不是朝争结党,只是表达个人政见!
孙长玉见状心中暗自自得。
若是按照人数来算,他占有绝对的优势;若是依据资历来论,他这个历经三朝的老臣,同样也远比韩彦这个年轻的新贵更加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