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畅音作为内阁首辅的嫡幼孙女,自幼过的是锦衣玉食、众星捧月的生活,而孟氏因为和孙畅音的母亲是闺中密友,也一向是拿她当做自家晚辈看待的,宽和纵容得很,再加上孙畅音心中这会儿恼恨不甘,是以压根儿就没有看出孟氏的不悦来。
听得孟氏发问,孙畅音立刻回道:“我都听祖父说了,彦哥哥带着太子殿下,这些年来一直都住在辽东的一个小山寨里呢。山寨里的姑娘,怎么能配得上出身富贵、卓然拔俗的彦哥哥呢?!”
孟氏一听这话,看向孙畅音的目光便带上了审视的意味。
“你早就知道子介娶妻了?”孟氏站着身子,淡淡地问道。
孙畅音虽然恃宠而骄又正在气头上,但是本身并不笨,一见孟氏收敛笑容,语气也变得淡淡的,满满的疏离感,就知道自己方才的话惹了她不悦。
不安地垂下头去,孙畅音软软地辩解道:“也不早,就昨夜祖父从宫中归来之后,我才听说的……”
孟氏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她先前以为孙畅音得知韩彦业已成亲之时那副惊诧痛心的模样,是因为对此事并不知情,乍然间听闻,一时情绪失控罢了,却不曾想她竟然连舒予的出身背景都调查清楚了。
那么,今日孙畅音登门可就不仅仅是探望久别刚归的韩彦那么简单了。
就算是孙畅音没有存着拆散韩彦和舒予的心思,至少也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自己的这个小儿媳妇,要给她难堪的。
回想起来,孙畅音自打进门起,好像还真的没有正眼看过舒予一眼,轻蔑的意味十分明显。
韩家的人,还从没有人敢如此轻侮。
到底顾念着昔日的情分,孟氏也不好直言责备孙畅音,轻叹一声,道:“既然这些你都打听清楚了,那想来你也应该知道,当初若不是你二嫂一家的收留相助,只怕子介和太子殿下都未必能够顺利捱到今天。
“为此,圣上还特地敕封你二嫂为‘清和郡夫人’,这可是许多大家闺秀穷尽一生都未必能够得到的殊荣。
“莫以出身论高低,畅音你身为内阁首辅的嫡孙,更该懂得这个道理才是。”
孙畅音被孟氏一番绵里藏针的话刺得脸颊通红,垂首不语,也不再抱着孟氏的胳膊“姨母姨母”地撒娇委屈了。
孟氏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孙畅音的肩头,轻叹一声,道:“姨母知道你或许不喜欢你二嫂,但是她既然嫁给了子介,就是我们韩家的人了。看在两家的旧交情分上,姨母不希望你做出伤情分的事情来。”
语气虽然依旧温和,但是态度却很坚决,你要是真的敢欺侮我们韩家的人,就是两家往日的交情再好,我都会生气的!
孙畅音猛地抬起头,怔怔地看向孟氏,她不明白,一个粗鄙平庸的乡野村姑罢了,偶然间有幸才能嫁入韩家,飞上枝头变凤凰而已,怎么会得孟氏的如此相护?以至于连她的面子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