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小望之敏锐地察觉到了韩彦看似平静的语气里强压着的怒意,绞着的双手一顿,整个人僵了一下,好半晌,才低声回道:“掀门帘……”
见他还不算太笨,韩彦心底的郁气稍散,吐了口气,这才缓声教导道:“掀门帘不是不可以,但那是爹爹和娘亲的屋子,你要进去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请示一下?”
小孩子最是敏感,听到韩彦不再自称“我”而是“爹爹”,小望之立刻明白过来,今儿这一顿训算是逃脱了,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下来,点头应道:“是!”
见小望之乖乖受教,韩彦笑叹一声,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娘亲不舒服,要卧床静养,咱们都不要去打扰她。”
小望之连连点头,抬头却是一脸不安地朝东间看去,很是担忧的模样。
韩彦见状,心底甚至欣慰,不枉费舒予疼爱小望之一场,甚至明知道小望之的身份,还是接受了他的表白,和他一起守护小望之。
见小望之仪容不整,韩彦伸手将他歪歪斜斜的衣襟整理好了,谆谆教导:“‘冠必正,纽必结,袜与履,俱紧切’,这些不是都教过你们吗?怎么又忘了?”
小望之连连摇头,赶紧弯腰将鞋子提好,然后昂首挺胸,一副求表扬的得意神情。
韩彦见状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勉励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又道:“‘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上天留每一个人在这世间,都有他应该担负的责任,你若是连自己的言行举止、仪容矩度都做不好,日后还如何担负得起肩头的重任呢?”
小望之似懂非懂。
韩彦也没有强求他立刻就能明白为人君者所应承担的“天命”,见状遂笑道:“譬如你手不洗干净,如何给娘亲做吃食,让她快快好起来呢?”
这回小望之一听便立刻明白,赶紧迈着两条小腿儿,自去舀了水梳洗。
韩彦欣然而笑,摇头轻叹。
看来眼下这家国天下对于小望之来说,远远不如舒予重要啊!
……
等到舒予悠悠醒来,已经到了下晌了。
有热心的大娘婶子、叔伯兄弟早早地来拜访韩彦,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听闻舒予依旧睡着没起,个个都十分惊讶。
怕大家说舒予的闲话,韩彦连忙笑着解释道:“昨儿晚上舒予有些不舒服,折腾了一整夜,都没有怎么睡,所以这会儿才躺在床上歇息呢。”
众人一愣,旋即恍然大悟:“哦~”
明白明白,年轻人嘛,洞房花烛夜难免放纵,尤其是上头还没有长辈压着,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也难怪这都日上三竿了,舒予还下不了床呢。
折腾了一整夜呐,韩彦也真是……厉害啊!
年轻人都冲韩彦意味深长地呵呵直笑。
年长的则一脸不赞同地劝韩彦要“节制”。
韩彦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大家都误会了,一时哭笑不得。
他倒是想“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夫子不上堂”呢,可谁让那么不凑巧,舒予的小日子偏偏提到来了呢……
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