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好在方才为了防止走漏消息,他特地恳请韩迁遣散厅里诸人,这会儿前厅里只有他和韩迁两人,也不怕被人看见他这副丢人的模样。
庄贤见状,只得将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从他和韩彦因为狭路相争打架,到被双方的父亲押着去给对方道歉的不满,到私下里约架差点被家人发现,再到商议出现在的秘密通讯方式……
一五一十,据实以告。
得闻幼子竟然为了约架,背着他和庄贤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韩迁又惊又气又无可奈何。
这还真像是那混小子会做出来的事情。
韩迁喝口茶,顺了气,凝眉问道:“庄小大人是说,小儿现在辽东?”
庄贤见好不容易韩迁不再把他当成神经病看呆了,长吐一口气,点头应道:“信件辽东府康平县的一个叫秀水河子镇上的商队带到京城来的,想来韩兄人应该就在那附近。”
“辽东府啊……”韩迁默默地在心里回想一下当地的情势,眉头紧锁,心中不解。
辽东是镇国公朱琨的驻地,朱琨此人忠君爱国、勇猛刚正,治军严明,所以辽东一地相较于其他与瓦剌接壤的北地边境来说,相对安稳太平。
按理说,幼子文武全才、机敏警惕,不应该是遭遇了什么事情,不得已被困在当地,甚至是不得不隐姓埋名,不敢直接写信回家求助才是。
可若不是那样的话,为何他会选择用只有他和庄贤二人知道的秘密通讯方式联络?甚至还让庄贤特地来告知他,以期用同样的方式和家里取得联系?
韩迁的一颗心陡然悬了起来。
“庄小大人,敢问小儿在来信中有没有提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韩迁着急问道,“譬如他现在受制于人,不便与外人通信?”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可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了!
庄贤见状赶紧摆手回道:“没有没有。除了特地着晚辈来告知韩大人通信方式之外,也就只有来信的地点换了。韩大人不必担忧。”
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既然韩彦没有遭遇险境,不便与外界通信,那为什么不直接给家里来信报平安呢?
“所以晚辈斗胆猜测,或许韩兄特地如此交代的缘由,和贵府有关。”庄贤斟酌道。
只有如此,才能解释得通。
正所谓“关心则乱”。
此时知道幼子暂且无忧,韩迁冷静下来一想,庄贤说得确实不错。
可是,自家能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对外人言,而只能够通过这特殊的通讯方式自家知道的呢?
韩迁思索良久,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只能暂且收起思绪,先应付眼下的事情。
“多谢庄小大人辛苦跑这一趟。”韩迁起身,郑重道谢,“还请庄小大人教我。”
庄贤赶紧起身避让,连连摆手道:“韩大人真是折煞晚辈了,不敢当,不敢当啊。”
……
等到韩迁的信件从余记茶楼一路快马加鞭地发送王记马行白起的手里时,时序已经进入了十一月。
白起拿着信件,看着外头纷纷扬扬的大雪,想了想,跟掌柜的说一声,穿上皮袄,牵来坐骑,翻身跃上,一路顶风冒雪,往獾子寨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