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个疙瘩。
王平只觉得周身的空气骤然间凝沉了下来,浑身凉飕飕的,又冷又闷,下意识地垂首躬身,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夫子真是太可怕了!
好不容易压下心里的怒气,韩彦见王平吓得跟只鹌鹑似的缩颈呆立着,缓了缓神色,又复温和地笑道:“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对了,昨日的功课,这里还有不足……”
见韩彦又恢复了先前的温和细致,重新指点起他的功课来,王平悄悄地长吐一口气,一颗心才有慢慢地放了回去。
今日的夫子就像是六月的天,时阴时晴的,嗯,有点可怕……
好在不久就有其他学生来了,韩彦自然不方便再单独指点王平,就放了他回自己位子上坐下。
王平转过背去,长吐一口气,觉得自己僵硬憋闷半晌的身体,总算是又慢慢地活泛了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王平见状,便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而那厢王喜借口心情不好,在家里养了好几日,总算是能活动自如了,身上的淤青也散去了大半,只要不用大力气,正常劳作还是没有问题的。
想到弟弟王平央求了他许久,让他带他进山打猎,因为他身上的伤一直都没能成行,便打算趁着学堂六月底的三旬休假,带他骑马去山间打猎。
顺便也将这几日心中的憋闷发泄出来,振作精神,重新开始!
王平开心极了,傍晚散学之前,与交好的李柱炫耀道:“我哥说明天带我去打猎呢!还要骑马!就去上回李叔带你去的那个山坳……”
正在收拾东西的韩彦听见,目光一凝,旋即扬起一抹冷笑。
去打猎?
那真是太好了!
“哪个山坳?”韩彦状似随意地笑问道,扯了小望之一把,道,“望之最不耐烦在家休假,到时候带他一起去开开眼界。”
王平一听,顿时激动兴奋起来。
夫子那可是能够一箭射杀野猪的神箭手,有他跟着一起去的话,自己肯定比单跟着大哥学的东西多!
“就是獾子寨西南的那个山坳,里头的野兽可多了呢!其中獐子最多,而且还比别处的都大,所以人称‘獐子坳’!那里面可是大有乾坤,有……”
王平满心激动,恨不能将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石都跟韩彦汇报清楚了,让韩彦知晓那处的不同凡响,免得韩彦觉得那处山坳不好,再改变了主意,不跟他们一起去了。
韩彦含笑听着,心底却刀光霍霍。
当天回家,韩彦就趁着和张猎户喝酒的工夫,随意笑道:“上回去秀水河子镇时,路过西南方的獐子坳,见里头佳木繁阴,野兽颇多。
“正好明天学堂休假,张大叔,不如咱们去獐子坳打猎吧?正好带着小望之多走走、多看看,开开眼界!”
说罢,执壶给张猎户斟满一大碗酒。
张猎户一向信服韩彦在骑射方面的能力,闻言哪里有不赞同的?
当即便端碗灌了一大口酒,爽快应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韩彦爽然而笑,执壶再次将张猎户面前的酒碗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