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的眼睛昏昏沉沉的,又蒙着黑布,失血过多的她已经不想做任何一个需要力气去完成的动作。“你说呀!”他的面貌突然狠厉,吼道。
江山想苦笑,但是也没什么力气了。这些,她又怎么知道。
“你不说,那我也只好试试我最新研究的结果了,直接从灵魂中读取你的记忆。怎么样?”他的嘴边勾起一个残忍的笑。“这可是让人头痛欲裂的呦,很多人试了之后都没能再有呼吸了。这可是开阳书院隐秘的杰作。”他蹲下身子,轻轻的在江山耳边说着。看似温柔的动作,确实撒旦的低语。
“你暂时还不能死。”他看着江山几近昏迷的样子,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药丸,强行给她喂下去。那颗药丸下肚,像一颗小火球一样烧灼着脆弱的器官。烫过食管,在胃里持续发烫,几个弹指之瞬,烧灼感就蔓延至全身。江山被强迫似的打起了精神。在燃烧,浑身各处都在燃烧,就像是回光返照,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把所有的精气都燃烧才换得这一口气。
看来,这个人根本就没打算让她活。江山的嘴角勾起一丝苍凉的笑。她有些绝望。但是她的心头突然突突的疼,像是梗了一个血块。焦急的呦呦声直达她的脑海。是那只獗如,江山感觉到了它的呼唤。但是她不知道如何回应它,也没法回应它。
一根银针刺入她的天灵盖上的百会穴,她本能地一抖。换来的是那人的轻笑。终于算是有点有趣的反映了。银针陆陆续续的扎在她头上的其他穴位,江山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气息奄奄,那颗丹药所提供的燃烧精气所支持的身体机能似乎又在下降。
不过那人可不再管她的死活了,他马上就要构建完仪器了。他布置完最后一项,扳动了那块银色的宝石。匝匝的机器运转声伴随着他张狂的笑声回荡在这狭小的石室中。他喜欢解开各式各样的秘密,用这种简单快捷的方法。
虽然这样就不能研究一副活着的金石体了,不过如果能知道这个秘密,那也是十分不错分事情。他的目光十分热切,不时的转动着自己手上的那块绿莹莹的扳指。这块扳指是整个读取记忆的仪器的输出端,只要带上它,就可以知道被探测者的记忆了。
不过很快,他的笑容就消退了。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高楼?枪?峡谷?但是对于这些的惊异很快就被另一件更加令人惊疑的事情盖过了。为什么,会有灵魂的断代层?好像是把两件东西强行拼在一起的。他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不知在想些什么。“凤鸣石!”他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伸手去扒江山手上的镯子。这个镯子是凤鸣石制成的!凤鸣石多少人热切的东西,就在这儿了。呵呵,不过,现在都要落在他冯砯手里了!
一束强光突然射进狭小的石室里。那面色苍白的人猛的回头,强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地上是一个被拉长了的少年的影子。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东西就猛地刺穿了他的胸膛,他被那力道一震,跪趴在地上,抬头看着那个少年。“你你会后悔的,我,咳咳……”他的嘴上挂着嘲讽的笑。但是那个少年并没有给他说完遗言的机会。一只雀灰云纹靴就踏在了他背后的伤口上,狠狠一踩!但是他连一个多余的眼光都没有留给他,就直奔那个被吊起的小小的身影那里。
江山看见那个少年的影子,嘴角挂着释怀的笑。他还是来了。
“江山,别怕。”少年沉着稳定,把江山抱在怀里。那个并不宽阔的肩膀,却有十足的安全感。
一股只在梦里才闻到过的安心的味道从四周萦绕着江山。江山从不信那些虚无缥缈的命运,但是,原来是你。
江山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原主第一次见到他的画面。临蜇师父抱着她:“这是临天哥哥,快叫哥哥。”那个穿着鹅黄色袄子的小姑娘不知是被寒风冻红了脸还是怎么的,脸颊竟比她手中的梅花还要红,憋了半天,正当临蜇要替她圆场时,她憋出了两个字:“临天。”
一双小手搭在了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上,目色平静,唤道:“江山。”
如果是你,那我认命也罢。
当日在临府,他从屏风后走出,恍若天家的神子下凡视察,貌如玉山将崩,眼睛黑白分明,瞳孔如同漆画,黑的像是要把人吸进那对眸子里。深不见底。他嘴角衔笑,“按云京的规矩——”他顿了顿,“灵师有罪,是不能动刑的吧。”是他的话,结束了这场无端的闹剧。
如果是你,那我认命也罢。
那道被遗忘的身影,似乎突然清晰起来,怕不是自己回光返照了吧?江山自嘲。那道在她被萝藤怪击落,即将跌落在地上时,温暖的怀抱,以及周围环绕着的安心的味道。又是一命。
如果是你,那我认命也罢。
“别睡,马上就好了。”少年清润的嗓音带了些急切,把江山稍微的拉回现实。
不能睡,她和他的故事,才刚刚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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