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废柴大叔的户籍

这身树叶再对付几天，过几天再凉就该穿棉布衣了，咋也该攒几个钱买一身换着穿的，还要预备过冬的棉衣，倒也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至于撂摊子，好挣钱，但人也要本钱啊，而且蓟县这么小的地方，大多也是官军，平时不出营的，哪有那么多生意可做。

    “老张叔，问你个事儿，我从建州卫一路行来，有一咸水大湖泊，却未见海，这是为何？”刘郁白为了之后不被笑话，只好先把问题一口气问完。

    “本来东边都是海的，可是四五百年前，随着大地动，东边的陆地便飘洋而来，北面也将东瀛与国朝挤得更近了，反倒是那里上面的土人因为太穷，不受倭寇侵扰。那些土人或耕，或渔，或猎，都是能征善战之士。国朝遂与之开边市，迁流民，置瀛洲，蓬莱二省，设百八十余府，大小县数千，虽然空旷，倒也还算太平。你沿途而来，本是有渤海的，奈何大陆飘来，波涛不再异常汹涌，也便不觉得是海了。实际上还是海的。这东边的还算好的，那南边飘来的陆地才是稀奇，距海南近处可隔海而忘，那才叫稀奇，上面的树熊，有袋的大耗子，奇怪得很。”老张叔和刘郁白走一路扯一路，很快就就在县里找了个馆子，预备了一桌小菜。

    “来，刘儿今儿入了籍，又搭了咱的伙儿，今儿就当是接了他入伙的入伙饭。来，吃，喝，下次再吃这好的就不知道啥时候了。”老张叔开了坛子酒，给挨个儿倒了一圈儿，八个海碗就碰到了一起。

    “老张叔，既然是入伙儿饭，那我再敬各位一碗。”刘郁白说完也不待众人拿碗，便给众人满上了酒，端起来一碗就下了肚。

    “少喝点，明天就要上山了，这可是正经的衡水老白干儿，劲儿大着呢。”众人也饮满一碗，然后便开始动了筷子。

    饭桌上，老张叔也介绍了几名猎户，这七个人中，三个是老张叔的儿子，一个是老张叔的族侄，还有两个是他妻弟家的孩子。

    众人吃了个底朝天，又叫了盘老醋花生，一人吃了四个馒头才算吃好。最后结账的时候才知道老张叔足足花了一贯七百文，也幸好不用花自己的钱。不过老张叔看样儿也是够器重自己了，才舍得花这么多。而且这一众人很明显也是为了打打牙祭。毕竟这种穷困的地方，下个馆子也不是平常事。这一顿饭前，老张叔虽然没说啥，不过想也知道，是攒了有一阵子的了。

    趁着天没黑，老张叔又带着哥几个到了县城东面的商业区摆了摊子便把猎物卖了去。猎物其实是不全直接摆摊的，像酒楼和县里的官吏总有收购成色好些的，或留着招待客人，或送了人当礼。而留下来不太好的摆摊了卖的也就当便宜处理，能卖一分是一分了。实在卖不出去就拿回家来吃。在没有鞑子扣边的时节，也要将一部分猎物腌制，预备了冬天食用，皮毛在价格不好或成色不好时也要留下来预备过冬，猎户们往往要辛苦一整年，所得银钱虽然比种植多些，但是要终年劳作，而且还要冒着生命危险。真真可谓是世间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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