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近400。眼看下班点临近,只能一咬牙抽身离去。
到了金旅一看,容总不在,于总在,燕姐也在,我先跟于总问了好,然后准备找燕姐闲聊。燕姐一看到我来到,立刻让我坐下,问道:“阿文,没啥事了吧?”我说:“没事了,随时听候差遣。”
燕姐一听大喜,说:“太好了,刚才孙红梅摔摩托,出不了团了,你赶紧准备一下,明天出团。”
我一听十分意外:“啊?”燕姐说:“团她已经接到酒店了,手续在我这,现在我们就交接。”
我之前毫无准备,刚才为了赌马也没睡午觉,好生疲惫,但军情紧急,只能立刻提刀上马,开始新的征程。
本来还想等见完燕姐再押几把,看看能否捞回点本,这样一来,只能是回家休整了。
这个团还是机车厂的客人,我刚带完新加坡团,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操作起来有些别扭,好在司机还算理解,又是中旅车队的车,司机比较宽容,最后我拼了命终于勉强赚了1800。
“刀手”的名声一经树立,就得努力保住,为此,我也只能挖空心思割草,因此每个团带的都很累。哪行都一样为名所累,神偷为了名分还得不时作案呢!
人还在三亚没回来,燕姐的电话已到,让送完团第二天再接。孙红梅的摔伤,让金旅一下子少了一个干活的主力,我和郑玉这样的骨干只好拼命上团,燕姐虽也临时抓了几个导游当壮丁,但工作方式,带团的理念都与我们金旅的要求有偏差,燕姐也暗地里对我们这些闺蜜抱怨。
好在机车厂的团队我轻车熟路,这些客人事情并不多,消费虽能力不算高但也还过得去,但疲劳作战效果肯定没有精力充沛时好,所以也就1800多点。
接连的作战,人也有点疲乏,进入97年5月,我无奈申请休息几天,这时海南已十分炎热,团队也渐渐少了许多,孙红梅也已康复回来帮忙,我终于难得几天的清闲。
此时,父亲给我打了电话,原来他得到消息,三亚市国土局要招考公务员,有三个岗位,让我报名参加公务员考试。
接到电话我心里好烦,上一次投奔政府被撕的伤痕累累,还欠下一屁股债,好不容易我从客人身上草船借箭给还上,如今伤疤刚好,又要开始挠,怎不让人心烦?
电话里我对我父亲说:“爸,我不想考这试,即使考上了,没有路子,还不是一样?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我们跟丧家之犬有啥区别,人家政府不欢迎,咱们干嘛老往上凑啊,干什么不是吃饭,我当导游这饭吃的也挺香!”
其实我的心里还有更大的担忧,万一考取公务员,朝九晚五的守在机关,那我可能就得放弃我的爱情,放弃我的爱人,这就等于要放弃我人生的梦想,那我这生还有什么意义?
我的父亲本来就是县里公认的老实人,一句话半天也说不清,断断续续,我妈一听*过电话对我说:“你懂什么,当导游有什么用,找客人要钱,跟乞丐有什么区别,谁看的起你?那你读的书,还有什么用?把人民大学的文凭拿火烧掉算了。”
我也不甘示弱,大声对我妈说:“干什么不是为了钱?我现在一个月能挣一万多块钱,当官得贪才能挣我这么多,就不怕危险吗?我要被抓去坐牢,你就知道哪个好了!”
当时,我已从导游圈的菜鸟晋级为“刀手”,正是滋润的时候,各方面也渐入佳境,真要换一种工作,换一种环境,重新打江山,实在难以接受,特别是第一次与政府打交道时的教训,让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父母都是市井小民,家里没啥可靠的社会关系,再走一次公务员之路,恐怕还是南柯一梦,我不想跟着他们一起再经受一次失败,再弄一次一地鸡毛!
电话里我和我父母相持不下,我母亲见我不愿意报考,气得直骂:“白养你读人民大学了,读完了还去当乞丐!”我不再想听,把电话一挂了事。
我父母的期盼也是中国大多数父母的期盼,“学而优则仕“,孔老夫子很早就为读书人指点了光明的道路,读书就是为了做官,孔夫子一生为了求官,周游列国,实际就是到处流浪,但他依然矢志不渝,直到六十八岁才认命回到自己的故乡。
当他的学生樊池问他田耕之事,孔子十分恼火,推说自己不知,等樊迟一走,孔子大骂:“小人哉!”其实孔子从小无父,生活艰辛,田耕之事自然知晓,但他对此依然不屑。
我们都是沐浴在圣贤思想下的炎黄子孙,自然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官场在中国社会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我的父母也希望我能在官场一展宏图,光宗耀祖。
孔子认为,做官是读书人证明自己的唯一途径,我父母也是一样,他们也认为,如果我不能做官,那我的人生就是失败!
那天晚上,我不想睡,我也不想听云姐在隔壁呐喊,我趴在走廊的栏杆上仰望星空,脑子里一片混乱,一边想着女友,一边想到我父母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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