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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糖果摊老板(五)
搓澡巾?这是我从没听过的东西,也不知道它产自中国,我1991年9月10日,才第一次见到这东西。我看着我同学用它使劲从那身的白肉上搓下一摊摊的黑泥,仿佛小时候看游本昌老先生演的《济公》里,济公活佛搓出的药丸。
我问他:“这么搓不疼啊?”我这兄长说:“疼啥,洗澡当然得搓啦。”我从来没搓过身,也不懂要领,并没搓下什么。就这样,我跟我同学学会了在澡堂洗澡。当我洗完并把身子擦干,回头一看,身后一大池,好些人正四仰八叉泡在里头,宛如三国里祢衡骂曹操时的光景,有些竟还在里头搓着身子,我也想试试,可脚一伸进水池,立刻烫的嗷嗷叫,只好和我这兄长迅速撤离这是非之地。
当年,学校一个月只发四张澡票,我和许多海南老乡无法忍受,只好在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时候,也咬牙冲冷水澡,北京的水比冰水强点,一泼身上如被冰刀扎,仿佛在进行冰桶挑战赛,但即使这样也比不洗来得好受。由于澡洗的少,每次到澡堂都能搓出一地的泥,这让我非常有成就感。
回到海南,我又重新回到单间浴室,天天与凉水做伴,即使是在冬天。洗完凉水澡,我冻的牙直打架,咯噔咯噔的响个不停。我赶紧穿上秋裤毛衣,但这一冻也让我精神好了许多。我匆匆吃完早饭,就赶到摊位与阿妹夫妻会合,阿妹照例一早已进了货,我们三人把糖果掏了出来,放到小筐里摆好。
随着春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人们也加快年货的购买速度,接下来的日子不用吆喝也生意兴隆,我的上家也是一样,我们两家都忙得顾不上彼此间的争斗。
生意兴隆让阿妹忘乎所以,在中午不长的休息时间,阿妹竟对我说:“咱们吃一点称头。”我一听,极力反对:“这不是骗人吗?做人得讲诚信啊!”阿妹一听直骂我傻:“不吃点称头,能挣什么钱,你别管了,我来称。”说完,她把度盘称从木板柜面上拿下来,把上面铝称盘拿走,然后把度盘称调到正中,零的刻度,表面一看称为零,似乎公平,但这只不过是障眼法,秤盘的重量还没算呢!照这样称一次,能偷吃到一两多,十次就有一斤多,一天好几十次,能偷吃到十多斤的称头,算下来不是小数啊!小骗积累起来就是大骗了!
我看她如此坚决要走那路,也不好阻挡,她说的也许是真的,奸商奸商,无奸不商,不奸你就别当商,随她吧。虽然道不同,但我们现在也算同舟共济,也只能让她这样干了。
虽然做导游也是骗,但这并不比吃称头这么直接,吃称头更容易东窗事发惹来众怒,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小屁民只懂吃个称头,能有啥作为?
既然要吃称头,我们也得打配合,争取做到天衣无缝。我和阿妹分头行动,我负责拉客和陪聊,多给客人灌些迷汤,正像阿妹说的:“阿文,你嘴甜,跟他们多说点,你们一聊天,我就称糖果,称好你还得继续聊,让他们笑着走。”
这回我可真上了贼船,想下都下不来了!我给自己鼓了鼓劲,心想:“反正不是我要这么干的,秤我可都没碰。”我就这样安抚自己,让自己的心踏实了些,等我们把调好的称放好,客人也过来了,虽然我还像做贼下手前一样,心砰砰直跳,但也必须调整心情,堆出笑脸,热情迎客。此时我和阿妹就也成了张清孙二娘。
过来的是一位中年男人,带着儿子,我忙笑着招手:“阿哥,看看要点啥糖。”男子走到我们摊前站住,问:“有啥好糖,介绍一下。”我弯着腰,笑的比较谄媚,手掌摊开四指并拢的指着福字糖说:“阿哥,这边便宜点的吃了恭喜发财。”又指向中档的奶糖酥糖说:“这是价格中等的,吃了身体健康。”再指巧克力糖说:“这贵的吃了大吉大利,小朋友最喜欢了。”小孩一听,乐得直蹦:“爸爸,爸爸,我要吃大吉大利的巧克力,巧克力。”男子一听我这么说也很开心,孩子一叫更是高兴,立刻这几种糖各要两斤。阿妹把麻将场上那套用到生意场,快速的装糖称糖,连称三次,吃了三四两称头。临走时我对那男子说了不少拜年的话,又夸赞他儿子,同时给他儿子剥了一个巧克力糖,并嘱咐他给孩子报个班:“那么聪明,得好好培养。”男子连连点头,甚是高兴,于是父亲在前走,小孩蹦着跳着跟随,父子俩就这样离开了年货街。
接下来我们如法炮制,不断作案。这偷骗抢也会上瘾,跟吸毒一样。小学四年级时,由于家里穷,自己又贪吃,在同桌的引诱之下开始偷东西,我们每天游走在小吃摊,互相配合,频频得手,以至于每天不偷点东西,心里就极其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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