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哭泣

    他问她她害怕什么。她其实害怕很多，但是都是和他相关的事物，她害怕他的笑，害怕他的体温，害怕同他亲近，害怕他的好，害怕和他纠缠不清，害怕和他离得近，害怕和他离得远……

    她是感情里的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她颤栗不已。而她的所有惊动，都是他给予的。

    她忽然间悲伤到无法自持，无法忍受地那种，于是她就在她的男人和她的孩子面前，缓缓地弯下了腰，然后无力的颓坐在地上，手背抵着嘴唇，痛苦嘶哑地哭出声来。

    那两个男人都吓到了。

    托尼先是愣了一下子，然后飞快地从季少阳身边跑到了乔安然身旁，他蹲着自己的小身子，趴在乔安然身上，搂抱着她，嘴里头说道，“妈妈妈妈，我没走，我哪里都不去了，我跟妈妈一起，妈妈到哪我就去哪，妈妈你不要哭好不好？”

    乔安然听了这番话，觉得更加无望，于是哭得更加声嘶力竭。

    季少阳收回了他伸出了一点的手，在裤子上捏了两下，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他看着她哭泣，他很心疼，可是他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来让她不要这么伤心，如果可以，他愿意承受她所有的痛苦。

    她离开他很多年了。他知道她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他也知道她为什么会离开的原因，所以他只能放任她离开，因为为她付出那样大的代价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那样的生死转换，他明白她的愧疚，知晓她的感恩，但是他之所以会让她离开，只不过是因为他坚信，他是无可替代的，无论她去了哪里，他相信他们最后都会在一起，无论是她回来找他，还是他追过去把她拉回来。总之无论如何，他知道他们总归是要在一起的。

    可是现在又算什么呢？

    约翰的伤已经痊愈，她甚至已经回了国，可是她没有来找他，待他那样冷漠，就连儿子，他们共同孕育的孩子，她都没有说让他们相认。她不肯见他，就连这次遇见，都是他强求来的。他们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了，连孩子都生了，现在闹成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了？

    季少阳不明白。

    他一步一步地挪动，朝依旧哭泣的乔安然走去。他走的很轻很慢，每一步都像是在考虑，而且仿佛每一步都要用掉他莫大的勇气。

    他来到她身旁，托尼仰起头看向他。

    季少阳伸出他的手，轻轻道，“起来，起来吧，求求你，不要哭了，你哭的我疼，觉得心都要碎了。”

    他顿了顿，委屈道，“你离开我很多年了，我很想你，你难道不想我吗？为什么见到我一句话都不肯说呢？我们之间怎么就成了这么个样子呢？是为什么呢？你不想我吗？”

    想，想的都快要发疯了，像中了毒一样，吞噬了血液和骨头，哪怕只剩下残渣，也都在叫嚣着想你。

    相思已经深到了骨子了，如何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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