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企业文化

擦过的地方有痕迹，拿来一张报纸，让我用报纸蹭一遍。

    刚刚弄完，领班又惊叫着喊我，问那边几排桌椅是不是我擦的。我点头，领班拉着我过去，用手指在桌子背面摸索，果然有灰尘。还在一张桌子背面扣出来一块嚼过的口香糖，然后当着几个其他服务员，劈头盖脸训我做事不认真，桌子腿儿椅子腿儿都没擦，光做表面功夫有什么用？

    我心里不服气，尼玛啊，不早说怎么擦。那背面的灰尘不是一天两天了吧，这分明是找茬立威啊！没办法，赶紧蹲下去仔细的擦桌椅腿儿，桌子背面。等我擦完累的腰腿又酸又痛，我看到几个老油条坐在角落休息，对我指指点点嬉笑着，看来全世界有人的角落都一样，欺生！刚到监狱里面不也这样吗？

    “哎，新来的！”又有人叫我，我赶紧跑过去，是个有点胖胖高高的小男孩。他吩咐我去后厨帮忙备餐，行，你们都是爷爷奶奶！我跑到后厨不知道做什么，随便问一个在忙活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看了一眼我胸口实习的牌子，告诉我从一个窄窄的楼梯上楼搬餐具，然后摆在出餐窗口下面的柜子里。我上了楼，原来楼上是储藏室和洗碗间，一个洗碗阿姨坐在一个大水池边上休息。看见我上来立刻站起来问我做什么。我说搬餐具，餐具在哪里？阿姨拉开一台烘干机的门，热浪滚滚，里面托盘、碟子碗整齐的堆的像座山一样。

    “全要搬？”我问，阿姨点点头。我就开始搬，稍微有点烫手，忍着吧！搬了一趟又一趟，刚才让我搬餐具那个小女孩大叫：“碟子搬那么多干嘛？多搬托盘！还有碗。”

    我暗骂你又不早说，看来以后做事自己得问清楚。搬搬搬，那个胖胖的小男孩进来了，看来他是个小领导，小男孩看到我在搬餐具问小女孩：“是你让他搬的？”

    小女孩笑嘻嘻的给他抛了个媚眼，小男孩嘿嘿笑，对我说：“别搬了够多了，跟我上楼。”

    我屁颠屁颠跟着他上楼来到储藏室，我跑上跑下累的一身汗，一进到里面有点冷。男孩给我介绍米放在哪里，油放在哪里，一袋袋切好密封里的蔬菜，还有一桶桶的各种汤汁，我哪里记得住那么多！最后小男孩让我扛一袋米，拎一桶二十斤的汤汁下楼去，他装模作样的在那里数数量。

    到了楼下，有人看见我扛着米，就让我打开袋子倒进大木头箱子里，我刚倒了一半，另一个人过来惊叫：

    “哎呀，错了，这是珍珠米，这个里面是泰国米，怎么能混在一块，你也不看看，赶紧分开弄出来。”

    我想骂这两个人八辈祖宗，也他妈不说清楚就瞎指挥，老子哪里知道还有这讲究？只能蹲在箱子边上捞米，确实不是一样的，原来箱子里的是长粒的，自己倒进去的是圆圆的。正捞着小男孩下楼来了，看了一眼我，问我倒之前怎么不看看？我说是那个人让我倒的，小男孩说你自己不会观察啊，一点不上进还怪别人。

    我擦，我忍住要打人的冲动，愤愤的捞着米。小男孩说算了，剩下的混合混合凑合用吧！赶紧去学做米饭。这回我长了心眼，问清楚怎么弄，弄好了放在哪里？做米饭就是在一个不锈钢托盘摆满不锈钢盅盅，有个标准的量杯，每个盅盅里加一杯米，全加完扯过水管子每个放满水，最后端进蒸箱。我问不洗米吗？所有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我赶紧照着吩咐做，一个人不断来催促说我动作慢，马上就是吃饭高峰期了，饭蒸不好要误事的。我忙的汗水从额头淌到下巴又滴进米里，都没空抹一把。我瞥了一眼，好像就自己这样手忙脚乱的，其他人还有说有笑，我想估计是习惯这节奏了吧，自己要加油。

    弄完了米饭又弄汤，方法差不多，摆好不锈钢托盘和盅盅，用手抓冷藏的排骨两块、三片香菇，一勺汤汁，接着灌自来水，送到蒸箱去蒸。我想这他妈是哪个人才研究出来的，名副其实的快啊！

    “那个实习的，快去楼上拿排骨，我要加工糖醋排骨，顺便拿两袋生菜，认识生菜吧？”

    我放下手里的水管子跑上楼，腰酸背痛的，咬牙坚持。进了储藏室，找了半天才找到装在密封袋里斩成小块的排骨。我把冰凉的排骨夹在腋窝，得有三十多斤，又拎了两大袋切成碎块的生菜跑下楼。

    那个人指挥我把排骨倒进一口大锅，又倒了一桶浓浓的汤汁进去，加了一袋味精一袋盐，都是事先算好比例的。他拿起一把小铁锹开始所谓的炒，看得我想吐，你们都他妈狠人啊，老子宁愿吃街边的小店。

    中午了，客人多的踏破门槛，我更是被指挥的团团转。一会儿有人喊我端米饭，蒸箱刚打开蒸汽滚滚，我拿着两块抹布垫着端那一盘盘的盅盅米饭。刚端两盘，又有人喊我端汤，我又从另一个蒸箱端盅盅汤，一不小心手指烫了个水泡。先头那个人在抱怨米饭怎么端那么慢，后面那个人说汤还要端两盘。一个女孩来拍我肩膀，喊我快去楼上取餐具。

    我擦，我明白了，这他妈使唤傻小子呢吧！老子得罪你们了？这回一次只干一样，我问女孩自己没有三头六臂，到底听谁的？女孩气呼呼的走了，两分钟后拉着那个胖男孩回来了，胖男孩说：听我的，去搬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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